銜池雖學得狠,見效倒也快,教到第四夜,她便能自己簡單地跑馬。
剛學會的癮總是格外大,隔天她便趁著午後去找沒什麼人的林中空地,自己慢慢地騎——她是心血來潮,沒告訴寧珣,便打算趁他回去之前先一步回去。
正在她準備打馬回去時,遠處突然走過來一道熟悉身影。
春意正盛,他穿了騎裝,身上的玄色披風格外厚實壓風,隨他步伐獵獵。
銜池冷不丁看見沈澈,心下一驚,後知後覺記起朝中重臣也會參加春獵——沈澈雖不在朝中任職,可鎮國公會來,他這個鎮國公世子自然也便要隨父同行。
她心神慌了,沒注意馬鞭打了下去,馬驟然向前衝去——
沈澈像是完全沒看到一般,依舊穩步朝她走來。
兩人間距離猛然縮短,銜池用盡全力急勒韁繩,馬蹄高高揚起,幾乎要踩到沈澈身上,又重重落在他身前不足十寸遠的地上,塵土飛濺。
銜池驟然鬆下一口氣,趴在馬背上久久緩不過來,心跳劇烈。
沈澈抬手摸了摸馬——寧珣挑給她這匹馬性子溫順,也格外親人一些。
他抬眼看向銜池,話音溫柔:“上回你走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我還以為,你會想殺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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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世子自己逛也便罷了,硬拉著孤的人,是想做什麼?”◎
銜池冷笑了一聲, 慢慢坐直了身子,韁繩向後一扯,馬往後退了兩步。
她在馬背上, 自上而下望著他,一言不發。
“生氣了?”馬蹄濺起塵土,沈澈握拳掩在唇邊, 低低咳了兩聲, “因為寧禛去的那趟?”
看樣子他是專程來解釋的。
銜池心念一動,順著他說:“一枚棄子而已, 有什麼資格談生不生氣?難為世子還上心。”
他面色上叫人看不出什麼來, 話音帶笑:“為什麼覺得是我?”
“世子與二殿下的關係人盡皆知,二殿下發難得那般巧, 世子難道會不知情?”銜池一手按在鬃毛上,微微俯身直視他雙眼:“若是當日我行差踏錯半步, 世子現在能去看的,只有白骨一堆。”
他輕笑了一聲,眼中突兀顯出幾分懷念:“入了東宮一年, 旁的不說, 脾氣倒是變回去些了。”
沈澈向前一步,饒有興趣問她:“既然怨我,方才為何不借機殺了我?”
在春獵的獵場,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能的話,她自然也想。
她覺得他幾乎不可理喻,出口的話難免衝著:“世子說笑了。若是我想殺就能殺,世子怕是不知道已經死了幾回了。”
“火氣倒是不小。”他笑著嘆了一聲, 卻絲毫不見惱怒, 只溫和看著她解釋道:“我那表兄, 有時做事確實欠考慮些。”
“世子這話,難不成當日還是二殿下自己的意思?”
銜池並不太相信——據她所知,寧禛一向仰仗沈澈,除了極偶爾會自作主張,其餘時候事無大小,都是等沈澈裁決。
讓她投誠是沈澈安排的,這麼短的時間裡,若沒有沈澈授意,二殿下即便想唱反調,又怎麼會反應得如此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