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盡頭的拐角,一處空坪,一座擂臺拔地而起。
擂臺上,肥頭大耳的張財主坐在胡椅上面,和一旁心愛的女兒張婉兒聊著。
張婉兒果不愧是蔣家鎮的鎮花,長得是亭亭玉立,閉月羞花。
她話不多,看上去十分尊重父親的教誨,頻頻點頭,偶爾還用繡花扇為父親扇一下風,驅趕一下悶熱。
擂臺下分為了兩層,外一層是看熱鬧的平民大眾,足有數千人之多。
內一層是三十多名成年男性,正規矩的排著長隊,等待考驗。
從貼出的考規看,張家管家考一輪,張財主考一輪,透過後進入候選,每日三個名額,最後九人由小姐出考題,成績最優者當選張家女婿。
要進入內一層也是要考的,首先是張家請的大夫把脈,看看是否健康。
隨後由張家的奶媽給一張紙條,參考者根據紙條上面提示的字,現場賦詩一首。
比如紙條上面是個月字,這首詩就需要和月有關。
詩下再寫上名字,年齡,何許人氏,奶媽收集起來後交給小姐,以便小姐掌握參考者的資訊。
“奶媽和管家都來出題了,這不是侮辱人麼?直接寫個文章判高低就行了,虧得這麼人上趕著,理解不了。”看完規則,駱寧遺滿腹牢騷起來。
“小姐也不見得多漂亮,至於嗎?咱們不看了,還不如去喝個茶來得舒心。”
“這小姐還不漂亮,你漂亮?”
林葉白了她一眼。
“我覺得我比她漂亮,我眼睛比她大,眉毛比她彎,鼻子比她挺,我比她高。”
“有一種美叫氣質美,沒有氣質的美,只是皮囊,當然我不是說你,我是說美的判定方式,內外兼收的美才是真的美。”
“你就是說我沒內在嘛。”
“哎,我都先說清楚了,你還這樣理解,那隨便你。”
駱寧遺小嘴撇著,不高興了。
“你別不服氣,你考慮的沒人家周到,比如奶媽管家齊上陣,這是考人品的,看參考的會不會輕視奶媽和管家,是否對人和善,以此看一個人的真實內在,像你說那樣,寫篇文章就判斷一個人行不行,太膚淺了。”
“科舉都這樣考。”駱寧遺不服的口吻。
“科舉這樣考就是正確的?科舉始於隋朝,這還沒多少年,需要完善的地方太多,比如舉賢這方面,賢不賢都是世家大族說了算,沒有公平可言。”
“你聽說過寒門之弟中榜的?是學識不夠?不對,是被世家大族壟斷了入場券。幸好當今聖上是一代明君,已經意識到問題,正在整理世家大族。”
貌似是如此,駱寧遺不說話了。
不過,隔壁的三名世家子弟卻插了話。
“呸,說得頭頭是道,實則是眼紅,嫉妒,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其實就是個狗屁不通的文盲。”周雲宏開口就是侮辱。
“按你這樣說,科舉只要有才,不管人品了?殿試難道不是考人品?還壟斷呢,殿試透過足以證明世家大族推舉的賢人是沒問題的,也證明了寒門子弟就是不行。”
“周少爺所言甚是,這是個什麼玩兒,就敢對科舉指指點點,還妄議當今聖上,如此胡言亂語,當街打死也不為過。”張無常舔狗似的附和著。
一旁的白薇德也說道:“科舉是朝廷給廣大讀書人的恩賜,對比過去,今朝的讀書人,機會多太多了,不懂裝懂的,丟人現眼。”
林葉掃了眼他們,一個個都是趾高氣揚的大少爺,既得利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