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早晨八點,供銷社經營部不遠處的一個小衚衕口,蘇睿和丁世恆每人拿著一個煎餅,一邊啃一邊探出半個身子鬼鬼祟祟的向不遠處張望。
而此時供銷社經營部的門口,一個四十來歲、身材胖胖的大姐手裡拎著個帆布提兜,正盯著那個捲簾門一臉懵逼!
她就是這家經營部裡的營業員。
她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遇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三把鎖、三個鎖眼兒,居然全都讓人用火柴給堵的一點小縫都看不見了!
她剛剛已經嘗試了能想到的各種辦法,但不出意外全都屁用不頂。
而且,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眼看馬上就到上班兒的點兒了,可這三把破鎖卻還沒有哪怕一點兒能弄開的希望!
於是乎——這位胖胖的大姐徹底爆發了!
於是乎——一陣高亢入雲的咒罵聲突然在城市上空中爆開!
“這他媽是哪個殺千刀的混蛋啊!哎呀我的老天爺那!”大姐悲憤欲絕的嚎叫殺傷力直接爆表!
“乾的這他媽什麼逼事兒啊!真是缺了祖宗八輩兒德啦!”
躲在不遠處的丁世恆臉上一陣發燒,可蘇睿卻三口兩口吃完了煎餅,伸手拽了拽丁世恆上衣,“趕緊吃完,幹活了幹活了!”
儘管十二分的不情願,但丁世恆還是被“缺了祖宗八輩兒德”的蘇睿拉著快速走到那位正在發飆的大姐面前。
“我說大姐,大清早的您這是怎麼了?”蘇睿臉不紅心不跳的問道。
大姐轉頭瞥了一眼,扯著嗓子喊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他媽都是啥缺德事兒啊,把我家店的鎖眼兒全給堵了啊,哪個狗日的閒的沒事幹,這要是讓我逮到,老孃非把他的卵蛋扯下出來當泡兒踩不可!”
丁世恆瞬間感覺褲襠一緊,面頰輕微抽搐。
蘇睿卻絲毫沒有罪魁禍首的自覺,而是溫言勸慰到:“咳,我當是什麼大事呢,有沒被偷又沒被搶的,估計就是幾個小屁孩兒閒得慌,發發壞,您別往心裡去。”
大姐卻把眼一瞪,“說得輕巧,敢情不是你家的事兒,這讓老孃今天怎麼上班?他媽的氣死我了,老孃今天非罵死他不可!”
說著又要破口大罵。蘇睿卻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說道:“大姐,我勸您還是別罵了,這個……呵呵……”
大姐轉過頭來,“咋不能罵,有話直說!”
蘇睿把頭湊了過去,“其實這就是屁大點兒事兒,不過您這麼一鬧,就怕有人想多了,呵呵。”
剛才還滿臉悲憤的大姐一聽這話立馬就冷靜了,聲音也低了下來,拉著蘇睿問道:“什麼意思,你給姐說說。”
蘇睿又是一笑,“這明眼人呢,一看就知道這其實就是小孩子胡鬧呢,可有些人不這麼想啊!有些個心眼子髒的,沒準還以為您攤上什麼事兒了,人家這是在報復呢!”
丁世恆一聽就樂了,這小子居然連無中生有、蠱惑人心的功夫也學會了!這可是個技術活兒,而且用在這種市井小民身上,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果然大姐一聽就微微變了臉色,聲音也低了下來,不過依然不願服軟兒,“老孃我行得正走的端,難道還怕人背地裡亂嚼舌根?”
蘇睿又往近處湊了湊,“要說一般人誤會那也沒什麼,可萬一要是被你們單位領導聽到了,那可就有點麻煩了。要是這個也說那個也說,沒準兒領導會對您有什麼看法,這多麻煩呀!”
蘇睿把領導抬出來,大姐終於變了臉色,聲音愈發輕柔,“那……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