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帝姬!”張文君下了外堂,立馬就帶著陳章進了偏廂裡求見趙福金。
趙福金見了他們來,站起了身子,和顏悅色的吩咐張文君起身,嘴中謝道:“原該是我謝過寺卿,幫我洗刷冤屈的。”
“下官不敢當,這殺害白老夫人的兇手一日不出現,帝姬的冤屈便要多背一日。”張文君極度謙遜的說道:“還請帝姬見諒,因著路向義是此案首位疑兇,眼下雖然洗清了嫌疑,卻還得麻煩帝姬,勒令他不要私自出宮,一言一行都必須要有專人在側才成。”
“這是自然!”趙福金其實不太想,理會路向義這個精神分裂的,可是在這個當口,她也只能將他帶回去,好好管教了。
她是發現了,這個路向義腦袋瓜極靈,特別會引導輿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
只是其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前倨後恭,面目多變,留在身邊唯恐是夜長夢多。
趙福金路向義安排妥了,離開了大理寺,就開始奔赴下一個戰場。
宋邦光的娘,被她約出來了。
為了安德公主趙金羅,她打算當面鑼對面鼓的跟這位宋老夫人好好談談。
到了明興樓,在三樓的雅間裡,宋老夫人帶著孃家姐姐,兩個侄孫女,正心情愉快的喝著茶,炫耀著安德公主的美貌,皇后娘娘的看重,官家的予求予應,說到最熱鬧處,手舞足蹈起來。
這位宋老夫人的人生,不可謂之不得意。
她年少時出身貧寒,隨著母親在冰天雪地裡拾柴禾救了宋邦光的祖父。
宋邦光的祖父,為了報答宋老夫人的恩情,明媒正娶了她,待她寬容,又言聽計從。
只宋邦光的生母不這麼想,兒子娶了一個與自己沒有助益的貧家女,還與其一心的事,時常就像是插在心頭的一根刺,於是宋邦光一出生,宋老老太太便領命令宋老夫人回鄉下為她侍疾,這一侍便是十幾年。
宋老太太前腳死,宋邦光後頭便中了舉,接走了母親來京中奉養,這位宋老夫人這才有了高光的時刻。
她這一輩子的幸福之源,全數是因為她生了一個前途大好的好兒子!
誰料道這好兒子還沒來得及出頭,便被官家盯上了,這一尚了主,哪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所以,她嘴上口口聲聲說著榮耀,那笑容裡卻帶了股牽強。
畢竟,兒子明珠暗投,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意難平的。
這個時候,她總算是理解她恨了一輩子的婆婆。
甚至還有了幾分感激,最起碼,她將自己帶在身邊侍疾的時候,也沒有給夫君身邊塞人手。
“宋老夫人,果然是好福氣,生了個好兒子啊!”趙福金搖著扇子,徑直進了她們的包房中,自然介紹道:“我是明德帝姬,安德公主的親妹妹,特意前來拜見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