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姬請留步!”趙福金剛回到延福宮,還未走到凝和殿時,一個美貌的婦人便在她背後喚住了她:“倒是巧了,方才去你宮裡,宮人說你還未歸,我還想著明日再來呢,可巧就遇見了!”
這位婦人,披著紫色的披風,披風邊上圍了黑得發紫的狐狸毛,隨著身姿曼妙的走動,可以看出其內穿了錦玉色的鍛面袍,腳上踩了高腰鑲了珍珠流蘇的厚棉靴子,隨著走動,搖搖晃晃,極是雅緻。
在後宮裡,帶了六七個宮人,婦人的裝扮,還非常華貴,應該不是宮中的婦人。
趙福金回頭看了眼瓊玉,瓊玉立馬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太子妃娘娘怎的會來延福宮了?”
太子妃,朱鏈?
她爹爹在外面上竄下蹦的想收拾自己,她這麼一副笑顏如花是什麼意思?
“嫂嫂來尋我,可是有事要交待?”趙福金忙得一批,哪有時間跟這些內宮婦人玩花花心思,沒等朱鏈回話,就直接說道:“還請嫂嫂明示。”
“唉呀,五姐兒,我入東宮都快一年了,甚少見到五姐,不知可有榮幸能去你宮中喝口茶水?”朱鏈笑眯眯的,自來熟的走了過來,將手臂放在了趙福金的臂彎,靠的極近,頭上的茉莉花香氣襲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
趙福金在聞到朱鏈身上的香味後,突然靈機一動:“嫂嫂這是用的什麼頭油,怎的如此好聞?”
朱鏈正愁著沒話說呢,一聽到趙福金誇獎她的頭油,眼睛立刻就笑彎了:“這是殿下送予我的,聽說是舶來品呢,五姐若是喜歡,我送五姐一瓶如何?”
怪不得這香味如此醇厚,原來竟是從外國運來的。
趙福金心下一動:“嫂嫂,咱們國朝不禁海嗎,竟也有舶來品啊?”
“自先帝時起,就不禁海了呢,原來五姐對這個也有關注呀!”朱鏈面如春風,笑語嫣嫣:“其實這個出海嘛,有什麼好禁的呢,拿咱們自己的東西換來咱們沒有的東西,那不是剛剛好?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我那裡有一面銅鏡,光鑑照人,連頭上有幾根頭髮都看得一清二楚,真真是神奇極了!
正適合五姐這種花樣年華的女子使用,一會我便讓宮人送過來予五姐!”
這是在討好自己?
趙福金有些弄不懂了,難不成她不知道,趙桓與她的父親朱伯材眼下正在做的事情嗎?
不對,要是不知,今日大概就不會來了!
“嫂嫂,你突然對我如此熱絡,讓我心中略微有些惶恐了。”趙福金退後一步,從朱鏈的臂彎裡退了出來:“嫂嫂有事,還是直接說事吧,您這樣,弄得我心裡都有些毛毛的了。”
朱鏈沒想到她又是送頭油,又是送銅鏡,這趙福金竟然還是這般軟硬不吃。
難不成,她真的如太子所說的那樣,給趙福金施禮道歉嗎?
小不忍則亂大謀——朱鏈再次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臉上仍然帶著幾分親切的笑意:“這幾日,我爹爹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引誘,做了一些不利於妹妹的事,他現如今醒悟過來,想上門給帝姬道個歉,又覺得唐突,是以安排我來,與五姐說一聲……”
竟是來道歉的?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趙桓一再的被趙佶訓誡,他肯定會認為是自己從中作梗,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