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樞禮一把搶過,收好!道:“其實,我也不敢相信陸詢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沒辦法,費蓬的口供,加重了陸詢的嫌疑。我也擔心費蓬作了假證,這不,小黑屋裡正在落實嘛。其實,單純費蓬的口供並不能證明陸詢殺了人,畢竟不是直接證據嘛。所以……”
陸樞禮色眯眯地在常珩身上上下打量著,“所以,我也可以選擇相信陸詢。可是,相信他,總得有個理由吧?小常,要不要到我屋去喝杯茶?”
陸樞禮的目光,讓常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刑房內上下翻飛的鞭子,騰起的血霧,讓常珩眼前一片模糊。
陸詢,咬咬牙,忍著點兒,我常珩就算死也一定會救你出來。
死?
話脫口面出,可自己真的願意為他去死嗎?常珩拷問著靈魂最深處。自己不過認識他一個月而已。真正接觸,不過兩三天罷了。
可……
對的人,剎那就是永恆。
常珩的心裂成了兩半,一半如刀絞,為陸詢;一半如麻,為自己。
半倚半躺在硯池旁邊的那蓬臘條叢上,常珩正一片一片地摘著葉子,單數不算,雙數算。
身上,大堆的落葉,蓋到了她的腹部,幾十條光凸凸的臘條胡亂扔在旁邊。
七片、八片、九片……十三片。
不算!
常珩把臘條狠狠地扔進湖水裡,那裡的臘條枝更多。
一片、兩片、三片……又是十三片。
湖水裡又多了一根臘條。
天意?
當你拋了一次硬幣,又想拋第二次的時候,其實你已經有了決定。
常珩啊常珩,你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終於做了決定,整個人反倒輕鬆了下來。
三天後,常珩的守護者的任命書終於下來了。
拿著任命書,再見到陸詢,要不是他腳上的鞋子,常珩幾乎認不出他來。
命令高天明與一名隊員,抬著昏死的陸詢,回到丙字第一號房。常珩喊出姚靜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在姚靜的精心照料下,第三天中午,陸詢醒了過來。
讓姚靜把自己抱到太陽地裡,灌了兩杯水,張開左手心,全力吸收著陽光。
剛進刑房的第一天,打得最重,可有香爐裡冒出的紫氣修復,身體表面血淋淋的,整個身體並沒有受太多傷害。
第二天上午,紫氣用完,陸詢最痛苦的時刻終於來了,一天不知昏死過多少,被澆醒過多少次。
第三天就完全是在昏迷中度過的。受了多少打,就不知道了。到現在,陸詢的雙腿仍沒有知覺。
隨著落寶金錢吸收太陽光,在香爐裡轉化為嫋嫋紫煙,陸詢的身體飛速復原起來。
到傍晚,雖然仍有些疼,畢竟敢下地走路了。
原來,常珩上任守護者後,釋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除陸瑕、陸明宇以外的所有練氣士,全力出手,搶救藥草。
這是為了長老院的將來,大部分人雖不情願,但還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道,就讓人有些莫明其妙了:著糾察隊在硯池的臘條叢旁,建一座守護者府第,並且不得損傷臘條分毫。
第二道命令一出來,全院上下,所有的練氣士、糾察隊員們,反對聲一片,咒罵聲一片。學員罵,教職員工更罵。罵的是第二條,反對的其實還是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