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聲音略帶涼淡的啞。
夏鳶蝶一驚,忙回過頭:“你哪裡疼嗎?”
“你今晚還想回去一趟?”遊烈輕眯起眼,“明天期末考試,你是不打算好好休息了?”
夏鳶蝶蹙眉:“那塊石頭是阿姨給你的,意義很特殊。”
“嗯,現在它幫我救了你,更特殊了。”遊烈輕嘆,懶散地叩著車身走向女孩,“放心吧。校門外的清掃一般在學生早自習時間,明早我提前一些過去,就能找到了。”
“那我和你一起!”
拒絕在舌尖滾了圈,隨喉結嚥了下去,遊烈低頭笑:“行。”
解決了一樁心頭大患,就只剩下另一件了。
在夏鳶蝶堅持下,她沒有上樓回房,而是陪著遊烈一起去了傭人房旁邊的衛生室。
折騰一路回來,遊烈身上帶血的地方看著更誇張了些。
“阿烈你這——這是怎麼搞成這樣的啊!”趙阿姨被嚇壞了,進門就慘白著臉,聲音都打著顫兒。
遊烈一路都沒提過事由,司機不知道,趙阿姨也沒能從她弟弟那兒問出來。
夏鳶蝶聽得心裡有些難受,張口:“是因為我——”
“我跟人打架了。”遊烈坐到處置床上,正低頭扯起被血黏在傷口前的衣服,聞言頭都不抬地截住了夏鳶蝶的話。
在女孩意外望來的視線裡,遊烈將衣服向上扯起,到一半又停下。
夏鳶蝶只來得及看見他腰腹處冷白面板上兩道刺眼的血痕。
那半截運動衛衣又蓋了回去。
夏鳶蝶不解,下意識抬了抬眸子:“?”
“非禮勿視。”遊烈哼了聲笑,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他下頜一抬,示意夏鳶蝶身旁的門,“還不出去,佔我便宜?”
“……”
明知道遊烈是當著趙阿姨的面刻意堵她攬責的話,但夏鳶蝶還是被他這玩笑弄得心裡像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輕撓了下。
少女繃住臉,收回視線:“我轉過去就是了。”
趙阿姨滿心滿眼都是遊烈那一身嚇人的傷,根本沒注意兩人之間這點暗流湧動。
夏鳶蝶面著門後的牆角,像思過似的,只聽著身後處置床的方向衣料窸窣摩擦,偶爾夾著一兩聲低抑的吸氣。
遊烈裝得再沒關係,到底是一身玻璃飛濺的劃傷,還要從剛凝血的傷口上將衣服撕下來,怎麼可能不疼呢。
夏鳶蝶死死扣緊了指節,臉色都有些發白。
等一件運動衛衣和裡面貼身的白襯衫都被褪下,扔在一旁,遊烈上半身裸在衛生室的熾白燈光下,那一身冷白薄肌上鮮紅又凌亂的傷痕,洇開的血跡,幾乎從肩膀到胸膛再到腰腹,加起來十處都不止。
趙阿姨從遊烈上小學開始就在照顧他了,早把他當自己半個兒子,這會她都心疼得眼淚汪汪的,嘴裡一直哎呦哎呦地苦嘆著。
“這到底是是怎麼弄的呀……”
“哪個不知死活的,給你弄成這樣,明天我得去學校找他們去!”
“那些保安是幹什麼吃的?還有趙濡生,他怎麼開得車,怎麼照顧得你!待會我回去非收拾他一頓……”
“這怎麼還有玻璃呢……”
遊烈靠在處置床上,有些好笑又無奈,他本意是故意不叫夏鳶蝶看見,但趙姨語氣話聲,反而弄得面牆思過的小狐狸背影都快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