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就是口頭批評了下。”
“哎呀,班主任就算知道又不會說什麼,”有女生安撫,“她是菲菲姑媽耶,而且雪姐那關係,班主任肯定不會管的。”
柯菲仍舊心悸:“我姑媽是沒說什麼,但我就怕她告訴我爸媽我和校外男生玩,要是被發現我就完了。”
她拉住湛倩雪的手:“倩雪,要不然算了,我們最近先放過那個桑梨吧?不能再鬧事了。”
柯菲屬於外強中乾的型別,前幾次她明目張膽都是因為手中有權,對付桑梨還算名正言順,但校外堵人這事怎麼都說不過去。
一旁默默聽著的蘇白晴笑了笑:“桑梨一告老師,你就慫了?那她不是成功了?”
柯菲心虛反駁:“誰慫了,我是等以後再收拾她。”
蘇白晴慢悠悠踏著臺階,聲音悠揚:“其實只要沒證據,怕什麼?”
湛倩雪沒說話,蘇白晴含笑自顧自輕喃:“還說桑梨膽子變小了,看來她壓根不怕,轉頭就告老師,比呂玥難對付多了,你們這招沒用。”
湛倩雪聞言,手心漸漸攥緊。
幾人走上樓。
另一頭,喻念念心情鬱結,怕回班再遇到那幫人會忍不住和她們扯頭花,就拉著桑梨下樓拐去超市。
“本來以為能狠狠教訓她們一頓,可是班主任怎麼批評兩句就完事兒了?那麼偏袒她們?!”
買了瓶冰水,喻念念咕嘟嘟灌進喉嚨,試圖澆滅心中的火。
走出超市,喻念念氣個不停,見桑梨一聲不吭,問她為什麼這麼淡定。
桑梨耳畔盤旋著樹上稀微的蟬鳴,半晌看向義憤填膺的喻念念,苦澀彎唇:
“我是告老師的第一個嗎?”
喻念念語噎。
如果告老師有用,呂玥為什麼不選擇這個方法?湛倩雪她們怎敢猖狂到今天?
果然桑梨就知道,她不是第一個,估計也不是最後一個。
一方面,湛倩雪的家庭背景擺在這裡,雷丹之前可能處理過這種事,知道結果,只能選擇息事寧人。
另一方面,呂玥不願意出來當人證,她是為自保,可以理解,不是每個受害者都必須勇敢。
而且最近正在評選文明班級,如果班裡鬧出事情,學校追責下來雷丹作為班主任難辭其咎,到時候榮譽沒了,她估計還有處罰,這種事自然能內部解決就內部解決。
聽桑梨說完這三點,喻念念啞口無言,桑梨目光落向停在湖面的白鷺,聲音輕輕:
“而且曾經類似的遭遇,我不是沒經歷過。”
“什麼意思……”
桑梨和喻念念傾吐起曾經初中她被校園暴力的事,當時她成績好,長得漂亮又會跳舞,就遭來一些女生的嫉妒,有男生喜歡她,被她拒絕後惱羞成怒,這幫人就開始拿她貧困的身世羞辱她。
曾經,她把事情告訴老師,老師通知家長,但是舅媽收了些對方家庭給的物質補償,就替她選擇了和解和原諒,私底下還替對方說話,讓桑梨不要再鬧事。
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和解,直至初中畢業,她在不同程度上仍舊受到那幫人的欺凌和孤立。
她何嘗不願正面勇敢反抗,如電視劇裡的大女主氣場全開,可她只是個普通人,沒爸沒媽,寄養到陌生的城市讀書,不得已的懦弱隱忍,是迫於無奈的選擇。
喻念念得知桑梨初中的事,心酸紅眼,安慰的話也突然感覺變得蒼白:“梨梨,那時候我不在,如果我要是在,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桑梨鼻尖一酸,唇角努力挑起:“沒事,現在我不是遇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