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沒想到她會主動打招呼,眼底泛開笑意,朝她走去:“桑梨,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桑梨面無表情,直接開門見山:
“是你在私底下和教務主任說鄺野出去飆車的事?”
廬夏楊聞言,笑容頓住。
他愣住:“你在說什麼……”
“上學期九月底才開學沒多久,有天是你去告訴主任鄺野要去飆車吧?剛才我在教務處門口聽到了。”
廬夏楊抿了抿薄唇,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桑梨,你幹嘛這麼問,這和你有關嗎……”
“我就問你是不是。”
桑梨靜靜看著他,目光太過銳利,廬夏楊喉間被燒得發乾,幾秒後承認點頭:
“是我說的,怎麼了?我身為班長有權利和老師彙報,飆車很危險,我這是為他好。”
“為他好?難道不是看他不爽,想打小報告報復他?”
廬夏楊虛偽的皮囊被扒了下來,惱羞成怒,沒想到平日裡那麼溫柔的桑梨會為了鄺野變成這樣,火冒出來:“桑梨,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護著鄺野啊?”
“我住在他家裡,他爸媽照顧我,我不護著他,還護著你麼?”
“……是,我知道鄺野媽媽對你好,但是你以前不在江望,你根本不清楚鄺野是怎麼樣的人,你真的瞭解他人品嗎?”
廬夏楊道:“你知不知道學校裡有多少人討厭他,說難聽點,他和他的那幫朋友就是在學校混日子的,要不是鄺野家有錢,他畢業以後能找到什麼好工作?他根本考不上大學,這些成績差的人以後只能混跡於社會底層,跟我們不在一個世界……”
桑梨冷聲截斷他的話:“要好好讀書沒錯,但是書讀得好,就可以肆意貶低那些成績不好的人嗎?難道你努力提高成績只是為了增加優越感?”
廬夏楊忽而噎住。
“照你這麼說,等你將來讀了高學位,擁有頂尖的工作和身份,你是不是就看不起那些農村人?我就是農村來的。”
或許廬夏楊的話在某個角度是對的,這個世界存在分層,有人過得好,有人混得差,可是那些站在高處的人不應該把其他不夠優秀的人踩在腳底。
難道有人混得不好,是他不想變得優秀嗎?
桑梨看向他:“廬夏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鄺野,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在聽到他想去飆車的時候可以當面提醒阻止他,而不是隻在背後打小報告,你對他的評價到底是客觀事實還是帶著偏見,你自己清楚。”
廬夏楊臉色被憋得通紅:“桑梨,你這麼維護她,你是喜歡他嗎?”
忽而前方傳來腳步聲,兩人轉頭,就看到鄺野一身衝鋒衣工裝褲,頭頂個黑色毛線帽,雙手插兜懶洋洋走上行政樓臺階,往他們這個方向看來。
鄺野他怎麼在……
廬夏楊腦中哐當一下,說不出話。
桑梨對上鄺野的目光,眼底泛起波瀾,就見他走到面前,溫聲問她:“交完材料了嗎?”
“嗯。”
“走吧。”
鄺野先讓桑梨先走下去,就剩倆人,他慢吞吞掀起眼皮,黑如深海的眸落向廬夏楊,喉間滾出冰冷幾字:
“最近我心情好,不打人。”
“沒有下一次,下次老子一定對你不客氣。”
廬夏楊鏡片下的眸光顫抖。
鄺野想到什麼,看向他,桀驁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