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以為鄺野對鄺明輝只有恨,可是她看得出來,這恨的背後,是它的反義詞。
鄺野聞言,掀起眼皮,看向遠處泛著月色的漆黑湖泊,遲遲未語。
桑梨聲音輕輕:“鄺叔叔對你有愧、想彌補你是很正常的,彌補也是一種愛,沒有愛又怎麼會想彌補,我看得出來鄺叔叔每次回到家見到你都很開心,他會給你買羊駝,買摩托車等等,什麼都滿足你,就是為了讓你開心,不管如何,鄺叔叔還有宋阿姨肯定都很愛你。”
鄺野想到平日裡鄺明輝對他所做所說,黑眸斂下。
“我知道有時候你很想見到你爸,可是見到他,想到之前的事心裡又很難受,所以你經常都會和他吵架,血緣裡的親情洗不掉,可那些事情又無比真實的發生了,才會讓人矛盾。”
她溫柔的話將他心裡的想法完全剖析開來。
桑梨看著他,心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鄺野,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但是你說的我都理解,我沒經歷那樣的事,但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難受,其實沒有人有資格指教你現在應該如何面對。”
桑梨知道,未經他人苦,莫論他人非。
很多事,只有當事人才有發言權。
男生心底情緒翻滾沸騰,半晌問她:
“所以你不勸我去治耳朵麼。”
桑梨想了想,“說句實話,要不是林阿姨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左耳有問題,它是不是嚴重影響你的生活?其實我希望你治,是希望你耳朵如果可以的話能恢復正常的聽力,但這只是我的想法,不管治還是不治,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她好奇問他:“你現在左耳是什麼樣的?”
他揉了揉,“聽力損失了差不多百分之七十,經常性耳鳴,在我左邊說話有時我會聽不清。”
“你不戴助聽器嗎?”
“對我幫助不大。”
他看著她眼裡的心疼,笑了下:“沒事,都習慣了。”
剛開始難受得不行,可是現在不得不接受了。
“是不是學校的人都不知道?”桑梨問。
“只有聶聞和張博陽知道,但他們不知道原因,也不會問。”
“所以我是第一個嗎?”
“嗯。”
桑梨愣了下,“那我還挺特殊的……”
“因為你讓我很信任。”
不單單是因為喜歡她,更是她本身給他帶來了很多信任感。
換做是從前,他是絕對不允許人在他面前提這些事,但是現在她離他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瞭解他,他在她面前甚至也沒得隱瞞。
桑梨看向他,柔聲道:“鄺野,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他的這些秘密,她一定會守口如瓶。
……
桑梨陪鄺野在湖邊別墅裡坐了許久。
兩人沒聊太多,晚上八點多,鄺野情緒平復了一些,他看了眼時間,考慮到桑梨,便說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