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嬈驚訝,“我當然只送給過你一個人。”
他的重點問題怎麼是這個?
商言津看她臉上驚訝的表情,以為她是沒想到她這種籠絡人心的小把戲會被揭穿。
她的表情在他眼裡,就是被揭穿後依舊毫不心虛的騙他。
這個滿口謊言,撒謊都不炸眼睛的小騙子。
商言津覺得自己著實可笑。
“是嗎?只送給我一個人,那你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季嬈茫然,她露出什麼表情了,她的表情怎麼了?
商言津看她一臉無辜的表情,怒極反笑,拉過她的手,將手環放回到她手裡,冷聲說:“季嬈,以前的事我可以不介意,但是請你以後,不要再把你用在別的男人身上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不要用哄騙其他男人的方式哄騙我,這個手環你拿回去,我無福消受。”
季嬈愣了愣,看著自己手裡的手環,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輕笑一聲,“蔣銘軒跟你說的,這樣的玫瑰花環,我也送給過他是嗎?”
商言津閉上眼,語氣剋制,“季嬈,我不想聽你說了,請你出去。”
“可我想說。”季嬈道:“這個玫瑰花環,是我昨天跟著賣花的老奶奶現場學編的,我昨天才學會,這是我編的第一個手環,我沒有送給過其他人。”
商言津睜開眼,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
“你不信是嗎?”季嬈笑了笑,“也對,蔣銘軒肯定跟你說了很多我是如何騙他的話,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你不信我也很正常。”
商言津沉聲道:“你曾經,真的騙過很多人?”
季嬈笑著說:“是,我騙過很多人。”
“蔣銘軒和他的朋友,為了你自殺?”
季嬈沉默片刻,勾唇一笑,雲淡風輕,“如果你說的是蔣銘軒和他朋友手腕上的刀痕,究其根源,確實可以說是因為我,不過他們並不是真心想自殺,不過是藉此道德綁架我,讓我留在他們身邊的手段罷了,都是活該。”
商言津眼神複雜。
從前他只知道她沒心沒肺,沒想到她連玩弄別人感情,導致別人自殺這種事提起來都可以笑得如此坦然。
“嬈嬈,你不可以這樣。”
“我可以。”季嬈笑容有些冷,“一群人渣而已。”
商言津慌亂,雙手扶上她的肩膀,目光望向她眼眸深處,“他們傷害過你?”
季嬈望著他緊張的神色,心情複雜。
“沒有,他們沒有傷害到我。”季嬈說。
商言津鬆了口氣。
“我第一次見蔣銘軒,是在三年前,因為都是留學生,我們有很多共同相識的朋友,第一次見面後,蔣銘軒便開始追求我,被我拒絕後,依舊窮追不捨,他紳士,溫柔,體貼,即便被拒絕依舊對我彬彬有禮,那時候我還只有十八歲,面對這種猛烈追求,尤其是在對方拉著我們共同的好友邀請我吃飯的時候,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推拒,便和他一起吃過幾次飯,接觸多了,便逐漸發現不對勁,他不敢在我面前接電話,有時候別人給他發訊息,他也是遮遮掩掩,我懷疑他有女朋友,還在追求我,便找人黑了他的手機,原本只是想證實他是否已有女友,找到證據讓他不要再糾纏我,沒想到發現了讓我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的手機裡,有很多關於pua的文章,他在和他的朋友聊天時,也經常圍繞有關pua的話題,你應該知道pua,一種透過偽裝,騙取對方的信任,再透過語言暴力對對方進行精神控制,讓對方失去理性,失去自我,除了依附於對自己施加pua暴力的人,完全找不到任何人生意義,甚至會崩潰自殺的行為,而那個蔣銘軒不敢在我面前接的電話,就是被他‘馴服’的女孩子打過來的。”
“順著他的聊天記錄,我又黑了他的電腦,發現他和一群留學生組成了一個pua俱樂部,那個俱樂部,每週都會有人為他們授課,目的就是為了更好的傳授pua知識,課上還會把他們成功‘馴服’的女孩子作為案例炫耀,他們會在成功‘馴服’一個女孩後,開展慶功會,一群以女孩子的不幸為樂趣的,魔鬼的狂歡,慶功會上,甚至會誘哄女孩子脫衣服,供他們欣賞,當眾與他們之間的人發生性/關係,甚至是多人運動。”
“俱樂部成員全是富家子弟,剛開始他們的目標全是那些家庭不是很富裕,靠自己努力,勤工儉學才能出國留學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子,即便被欺負了,也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漸漸地,他們不再滿足於窮苦的女孩,他們更加大膽,將目標放在了和他們同階層的女孩身上,或者是覺得這樣更有徵服欲,而我,就是他們選中的目標。”
季嬈輕蔑一笑,“我每次和蔣銘軒一起參加聚會的照片,都會被他們放到課堂上分析,分析我的性格,分析我的愛好,分析我的弱點,制定了一系列攻陷我的方案,當我看到我的照片被放到他們的PPT演講稿上的時候,我彷彿被無盡的潮水淹沒,我很害怕,我開始逃避蔣銘軒,他們俱樂部裡的人看到蔣銘軒失敗了,便又重新派了一個人過來,也就是那一刻,我意識到,我早就被他們視作囊中之物,是他們遊戲的一環,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既然他們要玩,那我就陪他們玩。”
“他們俱樂部每週的新課程我都有看,我先是假意淪陷在他們的溫柔攻勢裡,在他們沾沾自喜,以為快要成功的時候,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反駁他們,質疑他們,透過言語打擊他們,把他們想要在我身上做的,全都還給他們,我成了他們俱樂部最大的難題,數不清換了多少個人過來,剛開始他們同仇敵愾,後來他們視彼此為競爭對手,他們太過自信,我陪他們玩了很久,他們才發現我是在陪他們玩。”
“惱羞成怒,開始以被害者的身份控訴我。”季嬈笑彎了眼,“簡直是太可笑了,他們甚至還用自殺來威脅我,可是一群人渣怎麼會真的想自殺呢,那麼淺的一道疤,完全避開要害,更可笑的是,他們因為我而自殺的事傳出去後,整個圈子裡的人都在控訴我,說我做的過份,即便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那群人渣參與了pua俱樂部,他們依舊維護那些人渣的利益,覺得我不該那麼做,就因為他們裝模作樣的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