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先生莫要動怒,我家嬈嬈絕無不負責任之意,她是和她姐姐感情好,她姐姐取消訂婚,她心中自責內疚。”
季鴻振言辭誠懇, “商老先生放心, 我已經問過嬈嬈,她對商總,情比金堅,難捨難分,只是不想讓她姐姐傷心, 才想過了今日, 另擇吉日訂親。”
說完, 又朝季嬈使眼色, 示意季嬈不要再亂說話, 免得惹怒商老爺子。
商老爺子沉聲說:“都是一家姐妹,妹妹尋得好親事,姐姐為什麼會傷心, 難不成是見不得妹妹好?”
老爺子突然又將矛頭對準了季思柔。
季思柔本來就因為取消婚事臉色陰沉, 商老爺子話一帶到她這邊, 眾人視線落在她身上, 恰好瞧見她耷拉著臉, 一副見不得妹妹好的樣子。
陳雅茹反應快,趕緊碰了碰季思柔胳膊, 笑說:“柔柔當然是替她妹妹開心的。”
她在季鴻振面前鬧得再厲害,在商老爺子這裡也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滿。
只是季思柔沒有她能忍,不聲不響站在一邊看著眾人張羅著季嬈和商言津訂婚的事已經是她的極限,無論如何也擠不出笑臉,板著張臉,任誰都能看出她不高興。
季鴻振的臉色也快要掛不住了。
商老爺子冷著臉說:“我這兩年身體不好,今日強撐著才能到你們季家提親,改日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撐起這把老骨頭,你們給我句準話,今日,你們季家到底想不想結親?”
老爺子話說的敞亮,若季家想和商家聯姻,便要今日訂親,過了今日,季家再想和商家聯姻,門都沒有。
季鴻振連聲道:“想想想,能與商家結親,是我們季家的榮幸,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訂。”
商老爺子抿著唇,沉甸甸的視線再次落在季嬈身上。
季嬈垂著頭,看起來像是被嚇壞了,抿著唇一直不吭聲。
商言津溫熱寬厚的手掌握著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安撫似的輕輕摩挲,朝商老爺子說:“爸,和嬈嬈一起過來,是我的主意,嬈嬈事先並不知道彥欽要和她姐姐訂親的事,而我一早便知道彥欽和嬈嬈姐姐今日訂親,我擔心他們訂了親後,您便不同意我和嬈嬈,所以才哄騙了嬈嬈和我一起過來,彥欽因此取消婚約,責任全在我,您不要責怪嬈嬈。”
季嬈一直垂著頭不說話,商言津就猜出她心中又不知在打什麼小盤算。
老爺子突然發怒,一瞬間或許是會真的把季嬈嚇住,但她膽子還不至於小到被嚇得好半晌都不敢說話,幾息間回過神,定然要絞盡腦汁想辦法把訂婚的事敷衍過去。
以防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姑娘腦子轉過彎真的想出合理的藉口逃避訂婚,商言津還是儘快把事情拍板定案,在兩家長輩的見證下訂了婚,她就再也別想反悔。
如他所料,季嬈這會心底確實在思索,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破壞掉季思柔的婚事,讓陳雅茹季思柔母女倆氣急敗壞,她今日又可以不用和商言津訂婚,實在不行,就讓季思柔和商彥欽訂婚算了,她正糾結著,就聽到商言津為了維護她,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牽著她的手,走近商老爺子,聲音不疾不徐,“爸,您剛剛冤枉了嬈嬈,您要向嬈嬈道歉。”
話音落,整個客廳裡靜了一瞬,都沒想到商言津竟然會讓商老爺子向季嬈道歉。
商老爺子震怒,“你說什麼!”
商言津平靜重複,“您要向嬈嬈道歉。”
商老爺子瞪大眼睛,手指哆嗦的指著商言津,氣得說不出話。
商彥欽上前扶住商老爺子,目光不贊同的看著商言津,失望道:“小叔,您怎麼能讓爺爺道歉,爺爺是長輩,身體又不好,您……”
商言津神色依舊從容,看著商老爺子,態度堅定,“嬈嬈對我,情深義重,早就和我發誓要相守一生,您誤會她不負責任,不分青紅皂白呵斥她,她年紀小,膽子也小,您嚇到她了,要向她道歉。”
季家人見這父子倆對峙,心都提了起來,又不敢插嘴,不知道勸哪一個,商老爺子他們得罪不起,商言津,他們也還是不敢置喙。
季嬈也沒想到商言津竟然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讓商老爺子給她道歉,腦子裡盤算的小計倆一瞬間拋到九霄雲外,心情複雜的看著商言津。
其實,完全沒必要。
商老爺子沒冤枉她。
她確實不想負責,也確實攪合了商彥欽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