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找江靜蘭
江靜蘭把江海城帶到了工地,父女兩個跟工頭打了聲招呼一起搬磚。
“靜蘭啊,你又來搬磚了!”
“學校又要交錢了?”
嗯?
“交錢?學校要交什麼錢?”一起搬磚的江海城納悶。
他其實能吃苦,開拖拉機給人挖土挖沙子,一車車一鏟鏟都是他力氣活,掙一份辛苦錢。
可惜這些錢既沒有還他當時買拖拉機借的錢,也沒有花到家人身上,全都一筆一筆被老家爹孃騙走。
“爸爸,上學要交錢,學費雖然不用交,書本費要交,學雜費要交,保險要交,班費要交,還有資料費也要交。”
“那你怎麼不問我要錢?”
“爸爸你有錢嗎?你的錢拿回家了嗎?”江靜蘭脫下手套,給江海城看自己手上的繭。
“從九歲我就來這裡搬磚,上學的錢,給你買飯的錢,給媽媽買飯的錢,都是用我這雙手搬磚掙來的。”
“爸爸你掙的錢呢?”
江海城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對不起,靜蘭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我不知道,爸爸不知道啊!”
以前他每哭一次,江靜蘭便心軟一次。
盡管怒氣不爭,但他爸就這個性子,又軟又慫,誰都能欺負他。
跟老孃哭,跟媳婦兒哭,跟閨女哭,誰說他他都沒辦法。
江靜蘭不指望她,她覺得自己很快能長大能撐起這個家,爸媽不行她就自己上。
所以,不抱期望之後就不生氣了,甚至還有點同情爸爸。
江靜蘭無語,我上輩子真的腦袋進水了吧?會有這種想法。
孝順和同情沒法改變她的家庭,也改變不了人生。
既然孝順和同情沒有用,那以後就只有要求吧,強制要求。
“爸爸,從現在開始,你掙的錢可以交給我嗎?”
江海城覺得兜裡的身份證燙手,十分慶幸沒有跟閨女說讓她拿香香身份證打工的事。
我其實是個好爸爸,我本來也不同意的。
他自我安慰一下,說:“靜蘭,給你給你都給你,爸爸對不起你,以後爸爸的錢都給你,第一時間給你,反正在我手裡我也留不住。”
“我再也不讓你搬磚掙錢給我買飯吃,爸爸掙錢給你買飯,你不要搬磚了,你學習,你好好學習!”
江靜蘭的當做沒聽到,重新搬起磚。
世上的事,只要去做就沒有無用功。
如果不是自小幹體力活,她當年唱戲也不會文戲武戲都能一騎絕塵。
唱戲吃苦?
呵!
她沒唱戲的時候就吃盡了苦,練就了一身的力氣,後來,苦吃的多就不覺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