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緊盯著辛毗,一言不發。
辛毗保持著拱手進言的姿態,面無懼色。
許久過去後。
袁紹挑了挑眉,對衛兵說道:“將張南首級與屍身縫合,送回冀州安葬。”
“是!”
衛兵再度領命,這回是真的去了。
“主公英明啊!”
許攸這時候才上前恭維道。
“主公宅心仁厚,必為天下人所敬仰。”
郭圖同樣附和說道。
辛毗則躬身參拜,沉聲道:“臣謝過主公納諫。”
“起來吧。”
袁紹淡淡擺手,並沒有給辛毗什麼好臉色。
張南之事處置完畢後。
北地郡內數路大軍上至各級將領,下至普通士卒,無不心神震震,心有悲慼。
對此袁紹雖有耳聞,但卻並無任何安撫之舉。
接下來的數日內,袁紹命何茂之部繼續饒長安城佯攻,以試探清楚長安城防備力量的虛實。
但由於此前折損了張南及五萬兵馬,因此袁紹並未再下令發動對長安城的總體攻勢。
只是將張南事蹟告知軍中將領,讓他們引以為戒。
而袁紹本人的精力,則一直放在了麾下四州之地的徵募兵員的情況。
此前呂翔因戰事失利,被袁紹貶斥回冀州及各郡徵募兵員。
這原本只是袁紹對其眼不見心不煩的打發之舉,但此刻有了張南五萬兵馬的折損後,袁紹對徵募新兵之事重新上心了起來。
在得知呂翔於各州各郡內徵募新兵困難,百姓皆不願從軍的情況後,袁紹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凡我麾下所管轄之地,一戶出一丁入軍,有不從者,全族連坐,盡數斬首示眾!”
同時對於徵兵的要求也放寬了許多。
在以前只是以各種手段徵募青壯年的袁紹,此時已將下至十餘歲少年,上至六十老翁,盡數徵入軍中,再命呂翔急速行軍,將這些人送來雍州前線。
如此過得一月,幾十萬從四州之地被呂翔搜山撿海,竭澤而漁驅趕而來的百姓,如同一隊隊牛羊牲畜,被皮鞭抽打著,喝罵著,來到了雍州境內,北地郡下。
“明日便對長安發起總攻,呂翔,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若能攻破長安城樓,拜上將軍,今後為軍將領之首!”
面對呂翔,袁紹許下重諾。
“願為主公效死力!”
再度回到一線的呂翔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單膝跪地領命。
而他所率領計程車卒,便是這從四州之地徵募而來的幾十萬人。
這些人,說是士兵,但其實只不過是手無寸鐵的老弱百姓。
而且袁紹也壓根沒將這些人當麾下士兵看來,別說武器了,就連最簡陋的布甲都未曾發放一件。
他給呂翔的命令只有一個,攻破長安城門。
至於這城門破開需要多少百姓的命去填,他不在乎!
“長安天子不是自詡萬民之主麼,今日我將萬民驅趕於長安城下,我倒是想看看,他這萬民之主,該如何對待城下之萬民!”
袁紹臉上泛起病態紅暈,在猖狂的大笑聲中下達了明日攻城的確切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