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蕭穆暄難得沒有在被下藥後做噩夢。
倒也不盡然。
蘇宜涵睡得很淺,蕭穆暄稍有動靜,她就睜開眼了,挪了幾個墊子放在背後,就有一搭沒一搭給蕭穆暄順氣或者拍拍後背。
“我在,穆暄,我在。”
後來儘管蕭穆暄完全放鬆下來了,蘇宜涵心裡的火氣依舊沒有下來。
她有些難以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中藥之後是怎麼拖著身體又是從懸崖底救人的;也無法想象在戰場上被暗算後,毫不猶豫給自己捅個窟窿保持清醒是個什麼感受。
當時皇上封賞,還沒回京城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暗自打算將姑娘塞進蕭穆暄的後院,王公豪族,鄉紳小卒,邊疆並不那麼太平,幹什麼的都有。
每每老王爺傷痛發作,蕭穆暄心神疲憊的時候就有人要鑽空子。
戚霽雪也是難以顧全兩邊,蕭穆暄的性子使然,幾乎每次都是自己折騰一晚上,又睡不好,身體還不舒服。
有些東西不能細想,想起來蘇宜涵就又是心疼又是火大。
天光放亮的時候,蕭穆暄一睜眼就瞧見自家王妃靠坐在床頭,雙目微闔。
“嗯?你醒啦,身體怎麼樣。”
“你沒睡嗎。”伸手去碰碰蘇宜涵的臉,蕭穆暄皺起眉。
“唔,睡了一會兒。”蘇宜涵眯著眼,看了看蕭穆暄與往常無二的臉色,打了個哈欠,“你沒事就好啦,昨晚感覺你要做噩夢了,我就醒了。”
伸伸懶腰,“嗯~那我補覺了。啊,對了,外面那個一晚上已經暈過去了,大概醜初時吧,我讓人給扔了床被褥,你今天要問話?”
說話間,蕭穆暄已經坐起來了,伸手圈住蘇宜涵,一下一下撫著後背。
將頭靠在蘇宜涵頸間,蕭穆暄深吸了口氣,“涵崽兒,你在真好。”
“嗯,那必須的,好啦,我要補覺了。”,拍拍手越收越緊的某人,蘇宜涵又打了個哈欠,“好久沒通宵了,困。”
“那你好好休息,嗯。”輕啄了下蘇宜涵的嘴唇,蕭穆暄起身,給蓋好被子。
蘇宜涵探出一隻手胡亂地揮了揮,“拜拜。”
蕭穆暄出了帳篷,看著已經後在外面的人,“守著。”
流光和暮雲點點頭,看樣子爺的狀態恢復過來了,可喜可賀。
蕭穆暄並沒有先去審問什麼,而是去了皇上所在的行宮。
“皇上可醒著?”
“參見王爺,萬歲這會兒剛醒,昨個太醫給開的藥看樣子有些作用。”外面的內侍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咱家去給王爺通傳一下。”
“嗯,麻煩了。”
“不敢不敢。”宮中的內侍護衛都喜歡同景昭王打交道的原因有一就是這一家子對待下人的態度。
“皇上請您進去。”
“昨夜驚擾皇上了,是臣的過失。”
榮世宗擺擺手,“不是你的錯,蔣家小姐如何了?”
“剛剛已經移到帳篷裡了,昨夜昏迷,涵兒醒著,就叫人給了床被褥。”
“那丫頭是個好的,她昨天守著你,朕也放心。”
“勞皇上憂心了,如今皇上還是龍體為重。”
“你想說蔣家的事?”
蕭穆暄輕笑一下,“瞞不過皇上,以及這次,北地沮渠氏恐參與其中,還需要些證據,皇上所中之毒的解藥他們想來也是有的。”
“嗯,蔣家你不必說什麼,沮渠氏的人還在京中,這個朕知道,旁的,你和丞相他們商量著來就是。”
瞧著皇上有些疲憊的樣子,蕭穆暄快速說了幾句就退了出來,剛巧碰見蔣皇后。
“穆暄,你可還好。”
“回皇后娘娘,還好,皇上還未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