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櫃的親生女兒,告發了自己父親如此的罪行,現在又親自跑到刑場來看他爹受死。百姓們都對這件事好奇了起來。
那些原本忙著聊天的人也都閉上了嘴,生怕自己漏看了哪個環節。
“你可曾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對不起我們?”柳香香扒著那兩個攔住她的人的手,嘶啞著嗓子衝柳掌櫃問道。
“我有什麼對不起的?從小到大,你們餓過一頓沒?受過一天凍嗎?我給你們的,已經是大多數家庭給不了的了。”柳掌櫃抬起頭,看著柳香香,半晌,開口道。
“是!確實是靠著你活了下來,可你知道把我送去給那老秀才之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柳香香不由得冷笑起來。
圍觀的大老爺們兒看著柳香香這副樣子,都覺得有點瘮人。
“老秀才自己不行了,就想方設法的折磨我!你知道被人用刀割去乳頭的滋味嗎?你知道拿針在面板上刺繡的滋味嗎?你知道拿烙鐵在身上作畫的滋味嗎?你知道拿手臂粗的木棍捅進去的滋味嗎!!!”柳香香撕心裂肺的喊著。
老秀才的事,許多樊城百姓都聽說過。他是怎麼樣一個人大家也都略微瞭解。
只是沒曾想,竟然變態到這種程度!
那些原本對女子很不待見的男人,也開始有些同情柳香香了。
柳掌櫃確實養大了她們三姐妹,但三姐妹的下場卻比許多窮人家的孩子還要慘。
“大人!請用刑!”柳香香咆哮著喊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石順磕了一個頭。
石順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想管又不知道該如何管起。
按照正常情況,既然之前發了宣告,女子不能觀看,那就應該把柳香香帶走再行刑的。
但柳香香的遭遇也確實令人瞠目結舌。
石順向奕子騫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這柳香香顯然是奕子騫帶過來的,要怎麼處置還是詢問一下他吧。
奕子騫衝石順微微點點頭。
石順把手裡的令籤一扔,示意用刑。
官差上前,把固定在柳掌櫃腰間的皮帶揭開,柳掌櫃順勢落下。
隨著他一聲嘶吼,柳掌櫃就被吊了起來。
膽小的都撇過了頭,不敢去看。
柳掌櫃的手被困住,腳已經廢了,連掙扎都沒掙扎兩下就嚥了氣。
柳香香一直是趴在地上做磕頭狀。
直到柳掌櫃煙氣了,她才翹起頭來,起身站起來。
“你說你把我養大了,那我今日就把這條命還你!用我這一命換我兩個妹妹從此沒你這樣的爹!!”
柳香香對著吊起來的柳掌櫃屍體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奕子騫見她拿剪刀,腳上一蹬,就飛了過去。
葉書晨也飛了過去。
但是來不及阻止,剪刀已經沒過了她的胸口。
血源源不斷的從裡面流出來,染紅了她素色的衣服。
“三公子,謝謝你……”柳香香死前拼命擠出一絲笑容,對奕子騫道了聲謝。
百姓們不受控制的發出“嘶”的一聲。
柳香香早就不想活了,他被囚禁的這些年,早就想死幾百回了。
她每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手腳被捆,在黑暗中瞪著眼睛,祈求上蒼讓她死!可一個又一個的天亮提醒著她,她又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