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安聞言感嘆道:“原來帶著妖獸出走秘境的,竟是這位前輩。”
說完又道:“此前竟一直不知,身份神秘的婉太妃,原來是消失的塗欽氏後人,不知內裡有多少隱秘坎坷,讓她出走崇安國,又嫁入皇宮。”
他在悠悠嘆謂,周怡方平靜下來的心境,卻又因他這兩句話濺起層層漣漪。
她從塗欽氏舊址出來過後,因是與窮奇一起現世,事態緊急,她不得不來回奔走,一直未有時間停下來與晉楚安聯絡。
近來竟也不知他近況如何,鳳阿府戰事又如何了。
想到接下來的事,周怡再也無法在此地待下去,與幾人說好過些時候帶上覺醒了的端木夢秋來尋她。
便就此告別,帶上九鎣飛回了鳳阿府。
晏雙本想與她一起,順便面見晉楚安,將戰事結果回稟他。
雖然訊息早已經告知了他,大軍也派發回了鳳阿府支援,但詳細情況畢竟不是短短几條資訊便能說個明白透徹的。
沒曾想,他的跟隨被周怡快速拒絕了。
“此時正是局勢緊張白熱化的時候,此事不忙著現在告知他,你還是守在此處助老師覺醒夢秋吧。”
說完,拍了拍九鎣,瞬息隨風遠處,根本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
午時,鳳阿府。
晉楚安守在城牆之下,手指撥動間,瞬息冰封一片,城牆下無數怪異的屍體被凍結,隨後又如雪花般消融。
大軍被他調令到城池後方,鎮守西北南三角,他一人守著城東攏長的城牆,神情冰冷,姿勢慵懶。
此地除他以外,便是愈漸稀少的屍潮,沒有一個活人存在。
若是有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眼底的頹廢死氣。
他在這沒有人會來的城牆,等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
面對著晉楚沂無趣的詭計,他重複了無數次的動作,再不能提起他絲毫興致。
這動輒冰封萬里的術法,仔細去看,其實連殺氣都無,好似一切都是在靠慣性使出一般。
晉楚沂已經黔驢技窮了。
江北失守,主力部隊全力進攻的京都與鳳阿府,卻又久攻不下,白白浪費了時間與精力,他苦心修煉多年的屍潮軍隊,也漸漸消耗至無。
他不多時,便將要被逼地再度直面晉楚安了。
可便是這樣,晉楚安依舊提不起興致。
他的一切鮮活想法,好像隨著周怡消失一起消失了。
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守著一座城,是周怡還沒有出現的前半生生活,養成的慣性。
他終究不能辜負所有人。
好似永無止境一般重複著著枯燥的動作,晉楚安的心也在這不住出現的冰封之地中,結起了一道道深厚的寒冰。
直到——一陣清風吹過,他聽到了幻覺般的呼喚。
“宜之!”
本以為不過是幻覺,可耐不住那便是幻覺也想再見她一眼的想法,他緩緩抬起了頭。
在漸漸散去烏雲,澄淨碧藍的天空中,他看到了嘴角揚著笑意,俯身看著他的周怡。
目光對視的那一眼,周怡倏然從高空上縱然躍下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