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陣法的瞬間,銀西就維持不住巨大的狼形,變回人身跌到了地上。
肩頭一把鈍刀最為猙獰可怖,大腿處也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餘燼之前一直好奇織女的傷怎麼來的,現在知道了。
顫抖著給傷口撒上傷藥,上神大人下頜緊繃,不知道的人會覺得她在生氣。
向來遲鈍的大狼卻覺得,她在心疼,在害怕。
心底柔軟一片,連傷口都好像不疼了,銀西咧了咧嘴,故意逗她:“唉,巫,你說我是不是很笨,那些兵法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餘燼抬眼看他,冷的大狼一個激靈。
“別侮辱狗了。”
冷冷說完,上神大人再次低頭上藥,表情兇狠,動作卻輕柔的像羽毛拂過。
有陣法在,土行獸就像一次次撞到了牆上,氣急敗壞卻也無可奈何。
“這到底是什麼妖法!”
被狠狠地反彈幾次摔的頭暈眼花的土行獸紛紛罵道。
不過他們摔了幾次也學聰明瞭,不再撞上去,而是把部落四周圍了起來。
“哈哈哈,除非你們不用捕獵吃東西了,否則,我看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
白衣神祗周身彷彿散發著寒霜,高站樓頂俯視著叫囂的土行獸,伸手向身邊人要了弓箭。
搭弦上箭,神祗瞄準那討厭的喋喋不休的嘴,倏地放弦。
竹箭顫巍巍的在土行獸兩腿之間落下,跌坐在地的土行獸冷汗冒了一臉,後怕的看著剛好離了一寸的竹箭。
一手震懾了眾人後,餘燼才道:“寒山部落?大荒十萬大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侵略別人,已經是無恥至極,還吃人,就不怕遭天譴麼?”
土行獸自覺失了臉面,梗著脖子大聲反駁:“什麼天譴?真有,現在落下來看看!要不然,你們就別躲在裡頭說空話!”
上神大人從沒有這麼懷念過神力,真想抬手劈道雷下來。
可惜現在她憑著犀角才能讓陣法成型,防禦已是極限,更別說反擊了。
驀地,餘燼想到了方才看到的紫霧……
大氣運者,與天道契合,借自然之力揮手而就。
就相當於,向天道借錢,不用還。
只是自古以來人類對自身氣運便很看重,她也不知道銀西知道了氣運的重要性之後還肯不肯借給她。
銀西臉色蒼白,卻不肯下去休息,此刻正坐在瞭望臺另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餘燼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良久之後,餘燼才道:“銀西,現在如果,你有一樣東西,可以擊退敵人。但是,這樣東西對你很重要很重要,你願意借給我嗎?”
銀西目光清亮,純粹的像她說過的海。
“真的?如果有,我求巫,用。”
餘燼微愣。
她對銀西諸多遲疑,是千萬年的歲月和凡人相處養成的習慣。
總是貪心不足,總是小心翼翼怕損失利益,總是精打細算……
不動聲色的將多餘的情緒吞回去,餘燼輕笑。
真是糊塗了,她怎能,用那套對付銀西。
借氣運的術法本就是為沒有法力的凡人準備。銀西坐到陣眼間,看著餘燼輕唸咒語啟動了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