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些兇惡的傢伙被葉離打退,場上人當即便想道謝,可是等他們回過頭來時,葉離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葉離在那些官兵離開之後,趁著場上的那些百姓的注意力都還在前邊的時候,就趁亂離開了現場。
離開後,葉離便牽著馬來到了驛站後邊。本想牽馬到前邊的馬槽,卻在拐角處看見了前邊有一小廝打扮的人,手上端著一碗東西,偷偷摸摸地往著後邊的柴房走去。
等她看清那小廝的長相後,她就耐不住性子了。
常德……他怎麼會在這兒?
常德一向都是跟在慕容恪後面的,重來沒有單獨行動過。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意味著,慕容恪也在裡面?
……
常德昨夜帶著因受重傷而昏厥的季淵一路到了驛站,趁著當時驛站裡沒有太多閒雜人等,便就挾持了驛站的掌櫃和一干小二,然後換上了手下的弟兄。
因為前邊不安全,所以他就做主,將人安排進了這後邊的柴房裡。
他知道外邊有官兵追查,可眼下殿下昏迷不醒,他們就如同縛住了手腳,多走一步都顯得艱難。
雖說留在這兒跟等死沒差別,但現在出去就是送死。躲在這裡至少還能拖延點時間。
而為今之計,便只有靜等殿下醒來了。
此刻的他小心翼翼地端著手上來之不易的藥,謹慎小心地回到柴房裡。
殿下之前為了行動方便,便就戴著假面佯裝成無塵公子的模樣。而昨日在地宮經一番打鬥後,他臉上的那張面具也被兵刃劃破。在突出重圍時,殿下索性就將整張面具一併撕去了。
沒了那張面具的遮擋,殿下的臉色就愈發地蒼白了。
殿下身上這傷很重,雖然及時得到了救治,但是這鄉野大夫的能力畢竟有限,像殿下身上這傷,怕是得經過好一番調養才能有所好轉。至於什麼時候醒,便只能看殿下自身的造化了。
常德將藥端了過去,扶起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拿過藥碗,正要喂藥的時候,便聽見外邊響起一陣微不可查的腳步聲。
怕有人闖進這裡,他便放下藥碗,起身出去。
正當他欲開門出去的時候,面前突然橫過一把刀來,他反應不及時,便被來人用刀背擊中腹部,若不是他扶住了門框,險些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見襲擊他的人竟是葉離時,常德一時間有過錯愕,但是隻是一晃神的功夫,他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引著葉離到院子中打鬥。
葉離跟著他到這兒來,無非是想問清段王孫的下落的。可打著打著,就見他身形不穩。她一向不喜歡佔人便宜,見他現下沒了還手之力,她也就沒再拖延,而是反手用刀背擊落了他手裡的佩劍,然後橫刀架在他脖子上,語氣疏冷道:“讓你家主子出來。”
常德見此,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痛意,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乘人之危,殿下他不在這兒。”
“是麼?”葉離冷哼一聲,用刀子脅迫他往後邊的柴房退去,“你說,我要是就地把你正法了,你家主子還會不會在裡邊兒縮著不吭聲?”
沒想到,此番燕派來劫段王孫的人竟會是慕容恪。
葉離冷著臉,押著常德一步步往柴房內前進,等進了柴房,看見房內的矮榻上躺著的人後,她不禁有些錯愕,架在常德脖子上的刀,屆時也收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看慕容恪的樣子,好像傷的不輕。
常德見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便就退到一旁,拿起桌上的藥碗,自顧自地給自家主子喂藥。
聞言,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你不是盼著我家殿下死嗎?如你所見,殿下他如今危在旦夕了!你滿意了?”
聽著常德的回答,葉離皺了皺眉。但很快,她就斂了心神,冷聲應道:“管你家殿下是死是活,段王孫呢?”
常德不耐道:“段王孫不在這驛站裡,葉將軍還是請走吧,少在這兒聒噪!”
雖然常德有可能是在說謊,但是具體想想也該知道段王孫不在這兒。
現下慕容恪重傷,這些人也沒法兒行動。他們費盡心力劫走段王孫,定是不想功虧一簣。這樣一來,照常理的話,段王孫怕是已經被人從另一頭送走了。
思及此處,葉離不免覺得有些煩躁。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將死之人,她又該死地覺得心口發悶。
或許慕容恪還真就是她命裡的剋星,雖說好幾次她都巴不得他死,可真正看見他快要死了,這心裡頭就特別不是滋味兒。早知道就不過來了,沒親眼看著他死,她心裡頭或許還會好受點。
在原地頓足許久的葉離,最後有些煩躁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