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一道冷然的聲音在付遠行耳中響起,這聲音雖然並不大,但付遠行卻是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噤,甚至於不敢繼續抬腳了。
他緩緩轉身,盯著於靈賀,道:“小友何人,難道要與青往天宮為敵麼?”
於靈賀微微一笑,道:“青往天宮嘛,我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他的臉上帶著一縷似笑非笑之色,將付遠行臉上的表情盡數收入眼中。
如果他真是青往天宮門下,於靈賀就算放過又如何?但若是敢以青往天宮之名坑蒙拐騙,於靈賀也會讓他品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個信徒,在面對通脈修者之時,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自信,確實是令人難以置信。
然而,讓於靈賀感到奇怪的是,當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付遠行臉上的表情之豐富,卻是讓他也感到了一絲意外。
在這一瞬間,於靈賀透過了預判術,似乎是看到了歡喜、驚訝、羞愧、畏懼等等不同的表情,它們神奇般的融合在了一起,讓人難以分辨。
於靈賀絕對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了,但卻也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神情。
付遠行沉吟片刻,道:“你認識哪位?”
於靈賀輕聲道:“俞房齡前輩。”
“哦,是俞師兄啊。”付遠行的雙眉一挑,道:“俞師兄雖然天縱奇才,但如今應該依舊是通脈境界吧。”
於靈賀哈哈一笑,道:“原來閣下真的認得俞前輩啊?”
付遠行橫眉豎眼地道:“那是老夫師兄,又如何不識?”
於靈賀面色不改,道:“請問閣下,在青往天宮擔任何職?”
付遠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訕笑,道:“確實是老夫疏忽了。”他輕捋長鬚,倒是有著幾分高人模樣,簡直跟剛才被追殺的狼狽形象天壤之別。他緩緩開口,道:“老夫雖然與俞師兄在同門學藝,但卻並未擔當任何職務。”
“哦,原來付前輩是一位潛修啊。”於靈賀笑吟吟地道:“晚輩已經有許久未曾見過俞前輩了,不知他那位徒兒最近可好?”
付遠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喃喃地道:“好,一切安好。”
於靈賀神情不變,繼續問道:“付前輩,晚輩想要拜見俞前輩,感謝他昔日教誨,不知應該如何去尋啊?”
付遠行猶豫了一下,道:“俞師兄應該依舊在主峰閉關吧,只要你前往主峰,應該能夠得見一面。”
於靈賀眨巴了兩下眼睛,道:“付前輩,您對青往天宮可有感恩之心?”
付遠行愣了片刻,狐疑地看著於靈賀,似乎是想不通他為何會突然如此詢問。但僅僅片刻之後,他立即氣勢洶洶地道:“青往天宮培養了老夫,讓老夫晉升通脈,自然是感激萬分了。你,為何會問出這等不靠譜的事情!”看他氣勢洶洶的模樣,似乎於靈賀一個回答不好,就要遭他捶打一般。
然而,於靈賀卻是輕嘆一聲,道:“原來,你並不是青往天宮的門下啊……”
付遠行滿臉怒色,道:“胡說八道!”
於靈賀冷笑道:“青往天宮所修皆為劍法,劍法之道,講究磨礪劍心,遇難而上。而閣下麼……”他不屑地道:“面對我這個小小信徒,你竟然不戰而逃。嘿嘿,青往天宮若是真的有你這個門下,怕是早就派人上門清理門戶了!”
他口中說得和冠冕堂皇,但事實上卻是使用預判術從付遠行那些細微表情中判斷出來的。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此人對青往天宮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是充滿了仇恨。不過,除了他之外,其餘人想要從這些談話的一絲端倪中尋到破綻,怕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付遠行一怔,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羞紅之色,道:“老夫只是不願與你一般見識而已,你以為老夫真的怕你麼?”
於靈賀放聲長笑,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和前輩一路同行,前往青往天宮斷決吧!”
他也是出口欺詐一下,若是對方真的願意同行,於靈賀也沒工夫奉陪的。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青往天宮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然而,付遠行聽後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他朗聲道:“老夫堂堂青往天宮門下,自然不會怕你。”他怒哼一聲,又道:“這是老夫青往天宮銘牌,就讓你看看吧。”他手腕一揚,一塊金色令牌頓時朝著於靈賀飛了過來。
於靈賀的目光一瞥,頓時看見金牌上所描繪著的玄妙圖案,而這些圖案他似乎是曾經在俞房齡身上飾物見過。心中不由地暗自懷疑,莫非自己的預判術錯了麼?他伸手,下意識地想要接住金牌,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碰觸到金牌的那一瞬間,眼角卻是見到付遠行的身形迅速地向後飛退。
他心念電轉,頓時明白過來,手勢一翻,原本是接住金牌的手指頭輕輕一彈,一股柔和的到了極點的力量頓時託著金牌向下飄去。而幾乎與此同時,於靈賀一步後退,他的身體頓時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