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把醫箱放到桌上,從裡面一一拿出治療外傷的瓶瓶罐罐,嘴裡還在小聲的碎碎念:
“受傷了也不知道吭聲,不知道家裡有一位大夫嗎?”
她最後拿出一條幹淨的綁帶,見王屠夫還站在門口,便道:
“王伯是想讓崩開的傷口一直血流不止嗎?”
王屠夫這才走過來坐下,由南溪一口一個指令的解開衣襟,露出胸口鮮紅的傷口。
南溪沒有問王屠夫的傷是怎麼回事,因為她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說,所以,便一言不發的,小心又仔細的為他敷著傷藥。
本來,她還打算等王屠夫回來,便與他商量去夜探皇宮,現在看來,這事兒只能她自己去做了。
夜半,涼風習習,一道黑色身影駕輕熟路的從西城一路飛簷走壁到北城皇宮。
最終,她來到一座偏僻宮殿的廡殿頂上。
等到巡邏的御林軍整齊從下方走過,她才輕飄飄的從房頂上躍下,隨後快速閃進就近的宮殿。
半個時辰後,南溪躲進一座無人居住,卻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宮殿裡。
她走到窗邊,掏出自己畫的地圖,藉著月色再次細看。
就近的幾座冷清宮殿,她都進去找了,一無所獲。
嘉禾帝到底把阿孃關在哪兒呢?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這座宮殿的大門突然被人開啟。
*
宮殿外,嘉禾帝接過廖一海手裡的燈籠。
“你去外面守著,任何人不得擅闖進來。”
“是。”廖一海躬著身退下。
嘉禾帝提著燈籠,輕輕推開宮殿大門。
進到殿內,反手把大門關好,他提著燈籠緩步走進裡面的寢宮。
他坐在寢宮裡的一張軟榻上,伸手輕輕撫過那上面放著的玉枕。
“阿杝,朕來看你了。”
就像是在與人話家常,嘉禾帝的語氣是外人不曾見過的平和。
“朕今日剛從常道觀祈福回宮……
猶記得朕登基的第一年去常道觀祈福,因擔心出錯,緊張得頻頻如廁,還是你拉著我的手,一遍一遍的鼓勵我,才讓我放鬆下來……”
嘉禾帝放下燈籠,把玉枕抱在懷裡,聲音裡透著悲傷和哀涼。
“阿杝,朕好想你啊!
可你,為何連夢裡都不願來見朕?朕就那麼讓你感到厭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