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有信鴿飛到他們家裡來,他阿爹哪次不是預設地看著他拿彈弓射鳥?
怎麼這次就不行了?
“這隻灰鴿是你大伯養的。”
秦秀才給了一臉疑惑不解的兒子一個爆慄,隨後便從喉腔裡發出了一道類似鴿子的聲音,停在院牆上的那隻灰鴿子聽了鳥腦袋一轉,隨即便撲騰著翅膀朝他飛來,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
秦秀才把彈弓還給兒子,抬手取下鴿子腳上的信。
“以後,先看清楚是誰家的鴿子再射!”
“哦。”
胖虎收好彈弓,一雙目光仍有些戀戀不捨的看向飛落在院子裡啄食的灰鴿子:
“剛才隔著那麼遠,阿爹是如何看出這隻信鴿是大伯養的?”
是看鴿子腳上的腳環嗎?那麼遠也看不清呀!
正在看信的秦秀才瞅了兒子一眼,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隻在院子裡咕咕找食的灰鴿子。
“看見它頭頂上的那一小簇白毛了嗎?
那便是你大伯養的信鴿的獨特標誌。”
胖虎……大伯還真獨樹一幟!
胖虎見他阿爹看完信後,神色有些沉重,便開口詢問:
“阿爹,大伯信裡寫了什麼?”
秦秀才把信遞給兒子,讓他自己看。
胖虎展開字條,只見上面寫著六個小字:父疾發,望速歸!
他猛地抬頭看向父親:
“祖父怎麼會生病?他的身體明明那麼強壯!”
幾月前他隨阿爹回去送別祖母,那時,他看到的祖父雖是神色哀痛,但身體卻是很強壯,一點也不像是有疾的人啊!
秦秀才靜默了半晌,摸著兒子的腦袋,道:
“胖虎,你代阿爹去盡一次孝吧……”
*
翌日清晨,晨霧縈繞,空氣清新!
趁著太陽還沒有升起,人們一大早便挑著擔子去田裡收割稻穀,完了再把稻穀挑回來脫粒。
古時候沒有機器,稻穀或是小麥脫粒都是全靠人工——
人們會把還未脫粒的水稻收割回來,分散曬在院壩裡。再用一種叫石磙的,就是碾壓利器,用牛拉著在稻穀上面碾壓一圈便可脫粒。
再或者,家裡沒牛或拉不動石磙的,便靠純手工脫粒——就是用雙手握住稻穀根部那頭,使勁往地上摔打稻尖,使它脫粒。
待脫粒完了,還要清理脫完粒的稻草,然後再篩谷,曬穀,到最後風車風好裝袋儲存。
院子裡,胖虎正在清理剛脫完粒的稻草,南溪頂著個芭蕉葉便進了院門。
“秦叔,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