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將心裡的擔憂說出來後,靜靜地等待姜玉樓的決定。
“你覺得這部作品問題很大?”
“也不是,就是……在角色的身份背景的選擇上有些過於大膽。”
其實,如果是別人寫這部小說可能都沒什麼。關鍵是姜玉樓,他的身份是個很大的問題。
現在姜玉樓太有名氣了,也太有錢了,不僅出過國,見識過外面的花花世界,還在國外拿過獎。雖說是文學獎,但就怕有人借題發揮。
比如什麼為資本主義招魂,為地主階級喊冤啊之類的。
有些時候,這個扣帽子也是講究水平的,這個帽子扣在另一個人身上完全沒有話題度,但是扣在姜玉樓身上,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姜玉樓笑了笑,問道:“宋主編,一個人的出生是罪嗎?”
“當然不是罪!”
“那你覺得,抗日有錯嗎?”
“也沒有錯,反而是值得褒獎的!”
“那不就結了。說到底,一個人的出身沒辦法選擇,在特定條件下,只要是抗日就是有功的。這樣的兩個人相愛、結婚,又有什麼問題呢?”
宋文豎起大拇指,“社長說得太對了,思路清晰,邏輯明白,難怪下筆如有神,寫出這麼好的作品!”
“哈哈,宋主編過譽了。”
“社長,我突然想到,在那個特殊年代,兩個身份懸殊之人的愛情是極為少見的。這樣的愛情應該很吸引人,讀者們會喜歡的。”
“究竟是喜歡還是厭惡,終歸是讀者說的算。”姜玉樓淡淡道:“咱們要做的,就是把可能的突發事件都考慮到,如果真有人攻擊我的小說,也要有反擊的方案才是。”
宋文立刻道:“我明白了。”
姜玉樓看了眼時間,說道:“今天也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宋文點頭出門後,看著編輯們期待的目光,嗓門洪亮的說道:“照常發表!”
“啪啪啪。”
編輯室裡響起一陣掌聲。
在最終結果出爐前,他們也怕社長畏懼人言,選擇雪藏這部作品呢。
……
之江,海鹽縣。
郵遞員如同往常一樣將信件塞進這家人的郵箱裡,然後又騎著腳踏車向著下一家駛去。
於華從衛生院下班回家後,迫不及待地開啟郵箱,從中取出幾份信件。
他一封又一封地檢視,嘴裡小聲嘟囔著:“一定要有,一定要有我的回信啊!”
只是,前幾封信件都和他沒關係,直到最後一封信,他眼前一亮,只見信件上面寫著“《最文學》編輯部”的字樣。
於華控制不住心中的期待和激動,“嗷”的一聲怪叫起來!
他拿著信件回到屋子裡,母親正在織毛衣,父親正在看書。
“爸,媽,有你們的信。”
於父合上書,問道:“哪裡來的信,最近收到的信不少啊。”
於華沒有說話,只是臉帶笑意,將信件分發出去,獨留最後一封信在自己手中。
“咦,還有你的信?”於母問道。
於華面露得意之色,“是《最文學》給我的回信!”
“《最文學》?”於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是你投稿小說的那個雜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