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安輕輕勾了勾唇,在這個時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遺忘掉的事情,那封信。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特別想知道那封信的內容,急切的,緊迫的情緒突然包裹住了他。
因為那張高三的新年賀卡,因為那張被夾在圖書裡的書籤,還有錢孫說的話,都一遍遍在他腦裡環繞,他現在覺得,那封信裡有他想要的答案。
“姜南,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他一邊起身一邊朝著電話那邊說道。
姜南“嗯”了一聲,她剛拿下手裡,那邊就被結束通話了。
姜南轉頭朝客廳裡看了一眼,周知許正在和許平聲划拳,恰好許平聲輸了,周知許毫不客氣地給了一拳頭在他的肩上,然後哈哈大笑。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遊戲,竟然惹得坐在沙發上的高新月和蘇槿月二人也笑開了花,她們兩人很聊得來。
周知許衝著陽臺的姜南叫道:“幹嘛呢?不嫌冷啊。”
姜南被她叫了進去。
許平聲剛捱了一拳,滿臉委屈地坐到沙發上去和一旁的高新月抱怨,說周知許欺負他,高新月嫌棄地推開了他的臉。
“走開啦。”
這種令人辛酸的時候,偏偏周知許還在一旁補刀:“是不是男人?任羨之在家一天至少得挨我十拳,都不像你這樣哭哭唧唧的。”
許平聲更難過了,又看向這屋子裡唯一有人性的姜南,姜南適時開口道:“好了好了,別欺負我的司儀了。”
許平宣告天可是要主持姜南周政安婚禮的人。
“瞧瞧,瞧瞧,這才是好姑娘。”許平聲差點為她鼓掌,眼淚都快掉下來,然後就換來了其他三位姑娘更加明目張膽的嫌棄。
“......”
周政安一路走到停車場然後找到了自己的車,開啟車門,他坐了進去。
車擺在地下車庫裡待久了車裡的味道有些悶,偏偏外面的空氣又是乾冷的,兩種氣味混雜在一起,一時之間不太舒服。
車庫裡很昏暗,什麼聲音也沒有,周政安車裡只亮著頭頂的那片燈,他沒關車門。
周政安忘記了自己是以什麼的樣的心態從副駕駛的儲物箱裡拿出的那封信,又是怎樣開啟的。
那封信內裡的紙張已經發黃了,周政安開啟摺疊的紙張,瞧見最上角的幾個字,他心裡猛地一顫,竟是連拿紙的手都有些微顫了。
躍目五個字——周政安,你好:
這封信是寫給他的。
藏了將近十年的信,終於在許多年後被交到了收信人的手中。
信的內容是——
周政安學長,我今天走進了一家名字叫做回憶錄的店鋪,店裡讓我們寫想對未來說的話,可我不知道要寫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也許是因為你就是我的全部回憶吧。我不知道這封信會不會被寄出去,也不知道這封信最終會被送到哪裡去,正是因為這樣,我好像有了可以隨意傾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