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那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呢,她沒說出口的話又是什麼?
那籃她沒動過的橘子,當時被她留在了房間裡沒帶下山,可週政安沒有多問一句:你為什麼沒不吃?
如果他當時有問她的話,她肯定會告訴他她吃橘子過敏的。
他習慣了漠視,卻因此忽略了自己妻子心裡真實的感受。
那天周政安一人在周家三樓的陽臺的朝天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任羨之端了杯茶坐到了他的對面,他們一如既往。
周政安眼裡靜默的好像是黑夜裡隱藏著最深顏色的洞穴,寂靜空廖,讓人又好奇又不敢向前。
任羨之瞧出了他心情不好,玩笑般的說道:“哥,你記得上一次我們一起坐在這的時候嗎?”
周政安看向他,沒說話,但是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那天是他第一次帶姜南來周家,她很怯生,但又故意裝作很大方的樣子,卻不知她的演技很拙劣。
任羨之說:“那天,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你當時問我如果夫妻不相愛的話還應該生孩子嗎?那麼現在呢,你有沒有答案了?”
周政安眉眼抬了抬,他們心裡都清楚,現在在談論的這個話題其實無關生育。
“如果有答案了,還想那麼多做什麼?盡力去做就好了,這些東西都是你以前教給我的,怎麼現在換做我來告訴你了呢?”任羨之笑了笑:“人吶,當局者迷,還是做旁觀者才看得清些。”
周政安低眸,輕輕笑了一聲。
......
在姜南這短暫假期的最後一天,周政安和姜南去領了證,這一次紅色證件上的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姜南搬回了周政安的公寓,她驚訝地發現,這屋裡的佈置還和她離開時一樣,連春節時被她貼上的春聯都還一直貼上在原處。
“你沒換下來嗎?”姜南問周政安道。
當初貼上的時候,周知許就說過不好看,姜南以為周政安也定然不會喜歡,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沒換下來。
周政安剛把姜南的行李搬進門,就聽見了她問他的聲音,周政安掃了一圈屋子裡粘得到處都是的春聯和剪紙,彎了彎唇道:“時間一長,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就一直沒動。”
“可是我現在來看,突然發現好像真的有點醜欸。”
周政安揚了揚眉,道:“不錯,審美升級了。”
姜南嗔了他一眼,但沒發作,周政安接著道:“如果你想換就換下來吧,我早說過了,這屋子裡的東西也有你的一半。”
姜南正要點頭,又聽到他說:“我們的婚房就拜託你了,周太太。”
姜南一愣,看向他。
周政安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怎麼?這回總該跟我辦婚禮了吧,我已經和爸媽商量過了,婚禮的場地還有佈置,媽會和知許一起幫著咱們選選。”
“接下來,就等著雙方家長見個面。”周政安認真道。
姜南聽此垂眸思了思,點頭道:“我也的確要挑個時間和我母親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