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中央的帳篷裡。
一頭長著禿鷹的腦袋和爪子,獅子身體和尾巴的小怪獸,正安靜地蹲在黝黑的大鐵籠子外,明亮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帶著一絲不安和警戒。
獵魔人帶著溫和的笑容緩緩靠近,左手搖晃著一隻被“清理乾淨”的兔子,右手勾了勾,“想吃嗎,歌爾芬……昨晚剛抓到的,新鮮的很。”
說著猛然把撥皮去髒的兔子往獅鷲腦袋前一晃,讓血肉的氣息進一步發酵。
“咕——吼——”
不料他的動作起了反作用,小傢伙好似受到冒犯,示威地張開長喙、一陣怪叫。
它變得如臨大敵,脖子間那圈灰色的鬃毛根根炸立,兩條反弓的後腿支撐起身體,暴躁地撲稜灰白相間的翅膀。
鐵籠子被撞得叮噹作響。
“放輕鬆,我只想交個‘朋友’。”羅伊無奈後退一步,半蹲下身體,“為了表示誠意,我已經將你父母的遺骸埋葬,免得它們被野獸褻瀆。”
“所以,就不能給點信任?”
說著,他把兔子丟到獅鷲腳下。
可對方毫不領情,一爪子又將食物拍了回來,並高傲地引頸長嘯,拍打鐵籠子。
“加拉爾還真說對了,你是個記仇又倔強的女孩兒,五天了,每天耗一個小時,還是把我當成壞人,”羅伊搖頭一嘆,“既然軟的不吃,那隻能來點硬的!”
獵魔人暗金的瞳孔中驀地閃過一絲血光,正耀武揚威的歌爾芬身體瞬間一軟,栽倒在他腳下,再次進入那種瑟瑟發抖的狀態。
“呼……還是震懾好使……”每次被震懾過後,歌爾芬至少會溫順半小時,然後又故態復萌,這是羅伊前幾天總結的經驗。
兔子再次被擺到獅鷲面前。
這回它不敢反抗,規規矩矩地埋頭進食——翅膀前端的鉤爪扣住食物,尖尖的長喙一啄,輕而易舉地撕下一塊血肉,再歪頭“咕嚕咕嚕”地吞入肚子。
一隻手落到了歌爾芬柔軟的脖子鬃毛上,向後滑過它貓科動物般光滑毛絨的背脊,一直摸到尾巴尖。
它乖巧極了,任憑撫摸,沒表現任何一絲護食本能。
“嗯,擼獅鷲的感覺和擼貓差不多嘛。”
除了更有成就感。
獅鷲比貓危險得多,是動物界頂端的捕食者,看著它們溫順地趴在地上,那感覺棒極了。
羅伊整整擼了一刻鐘,擼得歌爾芬舒服地呼嚕呼嚕叫,順便替它捉了十幾只蝨子……才滿意地收回手。
這正是他的目的,讓對方逐漸適應自己的接觸,才方便以後……
他心頭也有些慶幸,因為這頭獅鷲年紀尚小,適度的威逼利誘還能起效,若是成年獅鷲,按照它們那高傲的性格必然是寧死不從。
“嗯,就這麼辦,每天都來‘友好交流’一番,遲早能讓歌爾芬徹底屈服。”
實在不行,強制馴化的條件也該滿足了。
到時候他將成為第一個能飛行的獵魔人。
擁有一頭獅鷲坐騎,他是不是能名正言順地去接管獅鷲學派?
誰敢反駁?拿頭獅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