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羅伊大師,我跟賽門騎士的關係不錯,對他和他的家族挺了解的。不如就由我帶你過去。”
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那名昨日與死者一同巡邏的年輕騎士,
“那就麻煩你了。”
“騎士塞爾瓦託為你效勞!請跟我來,獵魔人閣下。”
……
帕特里克拉丁家族的住宅坐落在城市西北角,一棟不大不小的園子。
生鏽的鐵柵欄環繞下,庭院內雜草叢生,地面覆蓋厚厚一層落葉,明顯疏於打理。
順著正門的小路,庭院中央矗立著一口乾枯的噴泉,而噴泉後方則是一棟三層的建築,建築物側牆上爬滿了常青藤,偶爾幾處露出翻卷牆皮下慘白的質地。
建築物的正門前左右角擺放著兩枚青石打造的雄獅雕像,獅身的座碑上銘刻著一個日期。
“1240年,成熟之月”
“這是帕特里克拉丁莊園建立的日期。”
塞爾瓦託補充道,而羅伊環顧空蕩蕩的偌大庭院嘖嘖稱奇,“賽門騎士獨身一人居住在這麼大個房子裡,連個僕人都不請。他難道不會覺得寂寞苦悶?”
“騎士團的兄弟們從來沒聽到賽門騎士抱怨過,也許他們的家族就是習慣這種清幽的居住環境。”
兩人來到莊園緊閉的正門前,羅伊抬頭一望瞥見二層有一扇窗戶半開著,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膝蓋微曲,身影原地猛地一躥。
“譁——譁——譁”
塞爾瓦託只覺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靈活得不像個人類,宛如壁虎般在牆面上手腳並用,短短一個呼吸就躥入了窗戶裡。
塞爾瓦託不知想到什麼,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隨後也仗著自己騎士優秀的身體素質勉強爬上了二樓。
二層是起居區,十多間寬敞整潔的臥室裡,除了一張張鋪好的床鋪外,空無一物,甚至連梳妝檯、衣櫃,裝飾物都看不到。
“沒想到賽門騎士還是個崇尚極簡主義的傢伙,不過——”羅伊納悶道,“他的家族在艾爾蘭德紮根數十年,怎會如此窮困潦倒?“
“你有所不知,”塞爾瓦託嘆了口氣,“騎士團薪資水準並不高,原本便不足以養護賽門騎士家這麼大一個園子。何況……”
“賽門騎士還會拿出一部分薪資救濟艾爾蘭德的窮人,對於騎士團的兄弟更是仗義!”他的面上流露出一絲感激,“想來真是慚愧,不瞞你說鄙人幾年前也曾浪蕩過,幾乎敗光了家產,誰能想到有一次家裡突發急事,若不是賽門大哥慷慨解囊,我必定悔恨終生。”
“我清清楚楚記得,因為這份慷慨,賽門大哥陪著我啃了一個月連窮人都嫌棄的黑麵包。”
“難怪……”羅伊古怪地說了一句。“不過如今賽門遇難,帕特里克拉丁家族後繼無人。這間園子以後歸誰繼承?”
“騎士團會派人去那賽爾找一個他的遠房親戚作為繼承人。只是最近聽說那邊不太平。”
“是啊……靠近辛特拉和索登南部的那賽爾,豈不正是兩年後,北境戰爭開啟前,尼弗迦德軍隊駐紮的位置。”
羅伊心下暗歎,現在那個地方有點風吹草動並不奇怪。
……
獵魔人手掌撫了撫柔軟的床鋪,在塞爾瓦託詫異的目光中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打了個滾兒,“房子裡鋪好這麼多空床鋪又是準備給誰住?”
“祭奠他死去的親人。”塞爾瓦託認真地說,“我當初曾受到賽門騎士的邀請到這座莊園裡做客。他為大家介紹過二層的房間都住過他的親人。他每隔幾天就會精心打掃。”
羅伊不置可否的目光在塞爾瓦託臉上打了個轉,又靈活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二樓檢查的差不多,去一樓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