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到洞穴之中,隱約照出最外層的洞穴壁上,發黃的、溼潤的黏土,而洞**的坡面傾斜向下,身在遠處,難以窺視其中的奧秘。
兩人躲在一棵大樹後,探頭探腦地打量了片刻,
“羅伊,血跡到此為止,那是不是說明……我家巴舍爾在洞裡面?”老哈克吞了口唾沫,雙手十指絞成一團,害怕又著急地說,“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挖出來的洞穴?穿山甲、蛇、土撥鼠?”
“你覺得它們能打出這麼大一口洞?”羅伊盯著洞穴,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再說那玩意兒能拖走巴舍爾,還拖了整整一里地,力氣頂的上幾十只小動物。”
“巴舍爾身高超過6遲(1.8米),體重超過176磅(160斤),是個強壯的棒小夥……”老哈克醒悟道,“一般人都拖不動他。”
“這就對了……”羅伊不敢貿然上去檢查洞穴,萬一裡面藏著自己招惹不起的東西,那就完蛋了。“想一想,什麼東才能將接近一百八十磅的人從維根河邊,拖到田地裡,沿途又不留下太多痕跡。”
“難道是野豬?”老哈克臉色大變猜測道,“我在麵包房每年都能聽到艾爾蘭德人抱怨,哪家菜地的莊稼又被野豬給糟蹋了!”
“野豬通常不會把一個成年人大小的目標拖這麼遠。而且要讓巴舍爾不反抗,”羅伊搖頭,分析道,“它首先得重傷或殺掉目標,一路上的血跡又少的出奇。也看不到任何掙扎的痕跡,怪怪的。”
老哈克臉頰抽了抽,腦海中湧出一個更加危險的物件。
“灰熊呢?要是我那倒黴的孩子給碰上了……”
雖然進入冬天,但並非所有灰熊都會按照節律老老實實去冬眠,一部分沒有儲夠脂肪的灰熊會出洞覓食。
“同樣的道理,如果兇手是灰熊,現場打鬥的痕跡、路上遺留的鮮血理應更多,”少年黑色的眸子再次打量那口洞穴,“此外,用田埂和地裡的蕪菁做對比,洞穴大概只有半人高。可容不下灰熊那種巨無霸。”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老哈克捂著臉痛苦地失聲道,“居然會捕食人類?”
“不能再拖延!”他豁然站起身體,渾濁的眼珠子裡射出一抹狠色,毅然決然地說,“我感覺得到他還活著,等著我進去救他!”
“你現在連一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怎麼和裡面東西鬥?”羅伊生拉硬拽又讓老哈克安靜下來,“而且不搞清楚目標就莽撞地衝進去,不但救不了人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三十多歲才有這個孩子,他的母親生下他就跟人私奔,”老哈克焦急地說,“全靠我一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要是就這麼去了,老頭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先聽我說一句,其實我有個主意。”羅伊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精光。因為不確定洞中的人是否存活,他不敢動用太過極端的方法,比如往裡面丟入鍊金炸彈、或者用煙霧燻烤逼出其中的東西。
但既然那玩意兒會離開洞穴一里遠,把巴舍爾從河邊帶到巢穴裡,必然有著捕獵的本能。即便是綠龍也會被下了毒藥的羊勾引,何況別的野獸。
“老哈克,你現在去買一隻雞或者鴨子過來,動作快點,最好從附近的農民家裡收購!”
“你想要引出那玩意兒?”老哈克愣了一下,隨即領悟到他的用意,“它會上當嗎?”
“試一試吧,用一隻家禽探探它的底!”羅伊提醒道,“對了,記得纏住雞鴨的嘴巴,別提前引到那個怪物。”
……
半小時後,老哈克提著一隻黑黃色羽毛、毛髮油亮的雄壯大公雞走了過來,公雞尖嘴上纏著一根繩子,發不出任何聲響,又因為被面包房主死死拽住了翅膀,掙扎也無法掙扎。
而等候在原地的羅伊,也已經為鋼劍和新得的一批弩箭淬了毒。
“接下來該怎麼辦?”
“安靜等待即可,等會兒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羅伊接過大公雞,摸了幾下它的火熱的身體,“抱歉,為了救人只能犧牲掉你。”
隨即將半支麻痺毒藥塗上它身體,再用左手強行掰開了公雞的尖嘴,往裡灌了剩餘的半支。
最後用箭矢在它紅通通的雞冠上劃了一刀,任由鮮血潺潺流出,將公雞丟向了洞口。
“咕、咕、咕——”大公雞一落地,立刻長鳴一聲,圍繞前洞穴前那一堆蕪菁暴躁地撲稜翅膀,四處亂竄。
但麻痺毒藥生效迅猛,五秒過後,它好似醉酒一般,兩隻雞爪猶如踩著雲端,走路歪歪斜斜,身形搖晃,顯得憨態可掬。
而躲在大樹後觀察的兩人,不約而同放緩了呼吸,臉上閃過凝重之色,眼睛一眨也不眨。
大公雞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過了大約半分鐘……
兩人眼前一花,只見那洞穴之中電光火石地躥出一頭牛犢子大小,渾身長滿黑毛的球狀生物——
它的外形就像蒼蠅和蜘蛛的綜合體,但後背沒有翅膀。猙獰醜陋的腦袋頂上長著兩隻紅寶石似的眼睛,巨大臃腫的腹部兩側分別生有一對彎曲的蟲足,好似蓄滿力的彈簧,明顯有著優異的彈跳能力。腦袋下還有兩隻用來進攻的又尖又短的螯足閃爍寒光。
“唰——”
怪物口器裡噴出一團白色的絮狀正中那隻倒地的大公雞,將它纏作一團,包裹得好似一團蛆蟲。
怪物四足划動,帶著一陣令人作嘔的連綿不絕的“嘎吱”聲,用一根雪白的蛛絲拉扯著“活蛆”一溜煙兒地縮回了洞穴裡。
整個過程快到了極致,不超過一秒,但驚鴻一瞥間,羅伊已經牢牢鎖定它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