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吉爾多夫區,冬日慵懶的陽光催人慾眠。
作為諾誠市民爭相躋身的富人區。吉爾多夫擁有完善的生活設施,奢侈大氣的房子,繁華之處不遜色於商業區。
與喧譁集市比鄰的戈爾貢酒館外,庭院的椅子上,三方人群成掎角之勢,無聲對峙。
一邊是幾名鬍鬚垂至腰間,揹負重錘和巨斧的矮人,為首者是留著莫霍克髮型,雄赳赳氣昂昂,提著一把剁肉刀的屠夫克里弗。
一位披著厚實兜帽斗篷的光頭男人陪在身邊。
比鄰而坐,看架勢,明顯是親密的盟友。
光頭男人摩挲著食指上一枚醒目的金璽戒指,平和的目光注視著對面。
三名身形強壯,氣息彪悍的獵魔人和一襲紫色長袍的收藏家坐成一堆兒。
“法蘭西斯閣下、克里弗閣下,感謝兩位在這種局勢混淆不清的時刻,還願意冒險赴會,與咱們坦率對話。”
“奧洛夫·比爾德!”屠夫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人耐心有限,不想和理念不同之人多費口舌!”
奧克斯兄弟目露驚奇之色。
這傢伙對待他們的態度與上次截然不同。
上回在地下格鬥場還保持著基本的禮貌,至少表面上客客氣氣,不卑不亢,這回身上敵意卻有若實質。
乞丐王往周圍看了一眼。
許多衣衫襤褸的,躲在天橋下,巷子入口,某個偏僻牆角的乞丐,回應似地朝這邊投來目光。
向來喜歡息事寧人、態度平和的腐林皇帝同樣一反常態,話中隱隱帶刺,“克里弗就是這種壞脾氣,有時會惹人嫌,但他表裡如一。”
“收藏家,還有幾位…我最後稱呼你們一聲大師…我有個問題,諸位也是如此表裡如一嗎?”
“還是在諾城歌舞廳宣傳粉飾是一套、實際上的言行舉止又是另一套?”
“我近段時間未曾得罪過兩位吧?”收藏家瞳孔收縮,臉色不解,“獵魔人大師也沒違背上次達成的和平協議。”
“兩位為何像吃了火藥一般?其中是否存在某種誤會?”
“你們做過些什麼不是一清二楚?”克里弗捋了捋厚實的鬍鬚,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輕蔑,“我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並非濫殺無辜的惡徒。”
“我有自己的底線,在我看來,有的生意能碰,而有的生意,只要歸我約束的人,誰敢沾一下,我把他大卸八塊,拿去餵狗!”
“我幹過壞事,”乞丐王搖頭晃腦地唉嘆,“但有的畜生行徑我也幹不出來。”
“只要是做了,以後得下地獄,受盡折磨。”
“你們指的是什麼生意?”雷索厚實的手掌順著頭頂往後腦勺一抹,“近兩個月,我和兄弟們一直老老實實待在郊外經營孤兒院。撫養無家可歸的流浪兒。”
“難道你們指的是孤兒院的營生?”
“很好!你們承認了!”屠夫突然哼了一聲,
“難道該讓那群孩子自生自滅。”瑟瑞特諷刺道,“否則就是在作孽?”
“好心之舉為何被兩位曲解?”
矮人端坐在長板凳上,輕撫剔肉刀鋒利的刃,沙啞聲音如同金石砥礪,“那群孩子失去父母,無家可歸,已經受夠磨難。”
“獵魔人,為何還要把魔掌伸向他們,讓他們忍受非人的痛苦?”
乞丐王法蘭西斯摩挲戒指的手指一頓,接茬道,“眾所周知,獵魔人利用一種叫做意外律的花招拐帶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同於諾城歌舞廳胡編亂造的劇情…獵魔人把孩子帶到偏僻無人的地方,把他們當做素材,進行慘無人道的突變實驗。”
“將孩子們轉化為野獸瞳孔、新陳代謝異於常人的怪胎!”
“而整個過程,實驗者將生不如死,存活率不到三成!”
“獵魔人,你們敢說開展孤兒院是純粹出於好心,而非為了製造同類的不軌企圖?!”
蛇派三名獵魔人交換了個眼神,不出所料,他們的行動早就被地頭蛇給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