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本不關係的人,陰差陽錯的走到一起,被現實碰得頭破血流,行至窮途,已沒了來時的高亢情緒。
第二天午後,豔陽高照,如璀璨的射線,要將本就乾涸的沙漠,蒸得滴水不剩。曬得人疲憊慵懶,如草木逢霜,垂喪著頭,無聲亦無言。
楚歸鴛喝了口水,將頭髮捋到耳後,露出精緻的側臉,遠方是藍色的天空和褐色的沙漠,一條線筆直的劃開。
歇腳時,腳下的沙土中,似有什麼東西無聲無息的遊動著,保持著不遠的距離,伺機而動。
霍白亦身為沙場老將,很快鎖定了移動的方向,警覺的告誡大家:“大家小心,沙底有東西。”
說話間,沙底的東西快速移動起來,在他們四周亂竄,分擾注意力。
三人背靠著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做好了隨時回擊的準備。
楚歸鴛一襲紅袖丟擲,如一記神鞭,緊緊纏住了沙底的東西,她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接著,高高拋向空中,那是一道沙人。
霍白亦順勢刺出青銅戟,沙人炸開,如煙花般紛紛灑落。
頃刻間,數以千記的沙人從地底躍出,手持沙劍,滿身沙粒揚揚下淌,人形卻不會散,無口,無鼻,無眼,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將他們團團圍住,一寸一寸的逼近。
近了,數十沙人群起而攻,數十道沙劍,層疊而至。
霍白亦一戟橫掃,三名沙人破散,化為沙粒,再轉身回刺,戰戟穿胸,一名沙人如煙般揮散,其餘沙人前赴後繼。
霍白亦眼疾手快,一拳擊碎了沙人的腦袋,將戟擲出,連續貫穿了七八個沙人,他從飛揚的塵沙間穿出,左膝重叩在一名沙人肩膀,沙人飛出三丈遠,融進塵沙之中。
“這是什麼鬼東西?”霍白亦問道,憑空出現一群沙人,極具攻擊性,目標明確。
“鬼知道是什麼東西?”楚歸鴛一掌劈碎撲面過來的沙人,眉頭緊鎖。
“管它什麼鬼,來一殺一,來百殺百。”楚越塵順勢一轉,踢倒一名沙人,連帶著撞倒前面的兩三個沙人。
倒地的沙人緩緩聚合,重築身形,爬起身繼續圍攻。
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面面相覷,一臉懵。
果然是禁地,一來就是妖魔鬼怪,不帶讓人緩一緩的。
這麼變態的沙人,不死不休,何時是個頭?
緩息時,一名沙人兇惡的撲了過來,楚歸鴛一掌將它劈成散沙,後面的沙人如潮水般洶湧而至,銳不可當。
楚越塵悄悄躲到了他們身後,霍白亦原地轉圈,青銅狼牙戟攪動塵沙,掀起煙幕,沙粒撞擊沙人,炸出一片粉塵,落地成沙。
他們暫時鬆了一口氣,避開一波攻擊,可這不人不鬼的沙人,像某種禁忌,輪番攻擊,要將他們耗死在大漠上。
驚魂未定,一波攻勢又起,霍白亦不停碎去沙人,可它們又不停生長復活,不休不止,讓人心煩意亂。
“快想想辦法。”
楚越塵拔針飛射,穿沙而過,沒有丁點傷害,卻引起沙人的注意,四五個沙人狂奔而來,楚歸鴛揮舞衣袖,散去沙人形狀。
“這些鬼東西,沒完沒了,怎麼能徹底殺了它。”楚歸鴛不耐煩的吼道。
“沙人出現在這裡,說明目的地不遠了,聖境強者很可能就在附近。”沙人極有可能在保護這一區域,楚越塵分析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想點能滅了這些鬼東西的辦法。”楚歸鴛說道。
霍白亦一戟劈下,塵沙紛飛,地面震顫,沙人人仰馬翻,亂作一團,他招手道:“趕緊跑吧。”
楚歸鴛伸手去牽楚越塵,他靜在原地,目視著不遠處,她順著他的方向望去,不明所以地問道:“為什麼不走?”
她用力將楚越塵拽向左邊,兩個沙人撲了空,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駱駝,如果丟了它們,接下來的旅程,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繼續接下來的旅程。
“命都快沒有了,你還擔心吃的?”她詫異他清奇的腦回路。
“沒有水糧,也是死路一條。”他晃神的走向駱駝,無數沙人從他身旁衝過。
那邊,霍白亦已經身陷敵陣,奮力亂戰,以血肉之軀扛去多數的沙人,數以千計的傀儡,他終是寡不敵眾,疲於應付。
這邊,楚越塵毫不爭氣,楚歸鴛拼命擋去圍攻過來的沙人。她還是那麼袒護他,那一瞬間,親情的光束照進他的生命,他恍惚的覺得她就是炬之,靜靜地看著她。
楚歸鴛憤怒的吼道:“你杵著幹什麼,不知道躲啊?”
霍白亦不僅分身乏術,而且身上多處受傷,他沒多看一眼,咬緊牙關應戰,一邊期待的問道:“想到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