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先要去鴻臚寺休息片刻,沐浴更衣,然後後,才能去皇宮面聖。
面聖以後,就是晚上的接風宴,大臣和皇室宗親都要參加。當然長安所以的臣工不必都來,只是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前去參加。
李明達從殿門外看過去,宮人來來往往,步履匆匆,似乎都在為今晚的宴會忙碌著。
過了一會兒,元禪來了。
他年紀大了,走路有些蹣跚,彎腰弓背,緩緩踏進了自己的紫雲閣。
元禪看見公主歪座在窗前,某女好像知道他的來意,她直說,“元禪,你若是奉旨前來讓我參加宴會的,那你就不必多言了,我是不會去的。”
幾天前,李思文拿著楚棠的信進宮,拖宮人帶了口信,瑩兒親自前去,拿了信交給了我,信上的內容大抵是讓自己不要折磨自己,該出去玩就出去玩,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替他擔心,他沒事。
可是他被關押大牢,自己又怎能安心一個人快樂?與他同甘共苦,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元禪來此,還真是奉陛下的旨意,讓公主參加今晚的接風宴。
陛下說了,不論用何種手段,必須讓公主出門,去參加晚宴,否則他就得提著腦袋回去。
元禪一把年紀,跪在了地上,誠懇祈求,“公主,老奴的確是奉聖人旨意,請公主參加晚宴。
公主,老奴死不足惜,可是此次若是公主不出參加宴會,陛下說了,紫雲殿一眾宮人,包括老奴,全部死罪。”
晉陽半信半疑,她面露疑色,父皇不是那種人,喜歡拿別人的命來威脅別人,不過也有可能,若是真惹惱了他,他當真會拿別人的命做要挾,只要能達到目的,畢竟他是殺伐決斷的帝王。
元禪見公主蹙眉,知道公主在斟酌自己話的真偽,他的話真假參半,聖人的確說了一句,若是公主沒有來參加晚宴,那你就不必回來見朕了,聖人只是拿自己的性命威脅了自己,沒有拿紫雲閣的人威脅。
他知道公主比較心軟純善,只要自己這麼說,也許公主看在那麼多人命上,她會答應的。
李明達皺眉,低頭正在糾結,“你先起來吧!”
元禪起身。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頭說,星眸璀璨,“元禪,你回去告訴父皇,不要拿別人的性命來威脅我,我討厭別人的威脅,若是把我惹急了,我自請廢掉公主封號,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到時,他要殺誰,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她口氣冰寒刺骨,胸中藏著怒氣。
元禪聽到公主這話,知道他說的話惹惱了公主,他跪下磕頭,請罪道,“公主,老奴錯了,聖人原話不是那個意思,聖人原話是,若是你請不動公主,前去參加宴會,你也就蹦回來了。”
他磕頭謝罪,“公主,老奴錯了,老奴不該欺瞞公主,老奴該死!”他說著就開始扇自己。
李明達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瑩兒,攔住他。”
李明達吩咐,“嬋兒,去把化瘀活血的藥拿來。”
這嬋兒是比瑩兒低一個級別的宮女,瑩兒是她的貼身宮婢,嬋兒則是奉食婢女,也就是吃飯時,佈菜,倒酒的。
她殿裡的每個宮婢都有主要負責的東西,有的主要奉茶和點心,有的主要負責自己房間的打掃,這一部分宮婢和內侍,屬於近身伺候的,還有打掃外院,修剪花草,澆灌花草等外圍伺候的。
嬋兒依言去內殿拿了藥膏,讓關內侍給元禪塗上。
李明達看著元禪,可憐兮兮,都快要哭出來了,眼眶都溼潤了。元禪想到自己快要死了,他能不哭嗎?她嘆氣,算了,若是因為自己,讓他陷入死地,這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李明達面色妥協,“好了好了,你別難過了,你回去給父皇說,說我答應了,今晚去參加宴會,總行了吧!”
李明達明白一個道理,自己不是父皇的對手,她首先做不到父皇的絕情,自己在乎每一條生命,而父皇只在乎那個人對他有沒有利用價值,人的性命與他而言,可有可無,這一點,她永遠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