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背對著,芷菡也能猜到小男子是多麼期盼她轉身,她一直都愛護弱小,最受不了別人期盼的眼神,特別是小孩。她強迫自己轉過身來,蹲下身子,安撫道,“孃親怎麼會不理小夕霧呢?”
小孩子的心思很單純,一陣安撫後,立馬開心起來,嘴裡還唸叨著,“孃親不要再離開夕霧了。”
“恩!”芷菡點了點頭。
一番母子親近後,小男孩又歪著腦袋,說,“孃親為何蒙著面?”
為了不漏破綻,赫連禹趕緊解釋道,“孃親怕冷,所以才蒙著面,保暖。”
小男孩信以為真,連連點頭,隨即又在芷菡的肩膀上蹭來蹭去,好不親熱。隨後,赫連禹令睿遠將小夕霧帶回去睡覺。
至此,石橋上只剩下他和芷菡兩人,見芷菡提腿便要走,飛奔過去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攔了下來。
隨後將傘移到她的上空,說道,“菡兒,別走,我求你了!”
看到對方那驚世駭俗的容顏,再聯想起自己的醜容,芷菡自慚形穢,看向他處,“沒有必要留下來吧。”
“小夕霧需要你照顧。”他以小男孩為藉口,試圖挽留對方。
“他並非我的子嗣,何須我來操心。”
他緊盯著對方,不肯移眼,“你今日會來,說明你已經把他看成你的孩子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愛管閒事了。”芷菡突然拉高音量,斥責道。
“你的事情不是閒事!”赫連禹哽咽道,“我不該賭氣留下你一個人。”
“是我要離開,與你無干!”
盯著女子單薄的身影,赫連禹鼻子一酸,喉嚨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難受極了,“我知道是雲蒔蘿把你害成這樣的,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把她抓來,任你處理,即使你要殺她,我也絕不會阻攔!”說出這句話,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這將激化和雲譎宮的矛盾,引發戰爭。
聞言,芷菡身子一震,顯然有些吃驚,她想不到赫連禹會這樣說,且不說他一心向善,不會取人性命。就拿雲譎宮在浮虞的重要性來說,為了爭取雲祁崢支援,他也不會動雲家人分毫,更別說取了雲蒔蘿的性命。
一觸碰到對方那火熱的目光,芷菡便低下了頭,她不敢再面對他了,因為自己不但被毀了容,還中了絕情水的毒,根本沒有資格再談感情。更何況,自己本就身份低微,哪裡敢高攀高高在上的聖君。
見芷菡一直抗拒,赫連禹心急如焚,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情不自禁地跨前幾步,單手將她摟進懷裡,“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便激發了體內的毒性,芷菡只覺被雷擊一般,身子劇烈抖動起來,面板處還傳來撕裂感,她發出了幾聲痛苦的慘叫。
與此同時,赫連禹也受到反噬,白皙的臉龐還有手臂上陡現網狀般的傷口,面板似被撕裂般傳來火熱的痛楚,他條件反射式地縮回手,後退了幾步,緊蹙雙眉,茫然若失。
如此症狀與中了絕情水的狀況一模一樣,這令兩人更加清醒地認識到芷菡確實中了絕情水的毒。
等恢復幾分神智後,芷菡冷笑道,“你看到了,你根本近不了我身!”
毫不猶豫地,赫連禹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這不應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
“清心寡慾,柏拉圖式的愛情?你以為自己是聖人嗎?”芷菡嘲諷了一番,嘴角還擒著一絲冷漠,似乎在嘲笑對方的虛偽。
“我說的是心裡話,你不相信我?”赫連禹急切地辯解。
芷菡不願再糾纏下去,為了逼走對方,她吼了一聲,“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離開你了!”赫連禹非但不生氣,反而寬慰起她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很痛苦,別怕!我會陪你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