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茹薇表情更加苦悶，眼眶含淚，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從未見到她如此悲傷，芷菡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於是寬慰道，“聖君是好人，他會好好待我，你放心便是！”
“不是的，不是的……”
芷菡一頭霧水，聯絡起昨夜所見，她預感到大事不妙，於是長吐一口氣，徑直說道，“你究竟和聖君是什麼關係？”
“他是遙不可攀的聖君，我只是一名間諜，能有什麼關係？”茹薇故作鎮靜。
“可是，我撞見你們深夜幽會，不要告訴我他這是單獨給你安排什麼任務。”芷菡摩挲著雙手說，“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聞言，茹薇臉色驟變，緊接著，抿了抿嘴唇，她想告知對方關於自己與赫連禹的真實關係，好讓她知難而退，卻擔心傷害姐妹感情，還害怕暴露機密，看上去十分為難。
“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喜歡禹哥哥！我從小就喜歡他！”沉默半晌後，茹薇的臉上終於流下了兩行清淚，“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我不能沒有禹哥哥！”
聞言，如雷轟頂，芷菡後退了幾步，然後跌靠在一旁的大樹上，從未見茹薇流過眼淚，這令她不知所措。她回憶起茹薇曾經說過，她有心上人，原來這個人竟是赫連禹，赫連禹居然是個朝三暮四之人！虧自己還如此信任他，她感到自己是一個被欺騙的可憐蟲！
茹薇也感到很痛苦，她不想再隱瞞下去了，遂回道，“我的真實姓名叫赫連沅，我是聖君的義妹赫連沅。”
芷菡早就知道茹薇的真實身份，但這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茹薇和赫連禹的關係，兩人之間的關係由姐妹變成了情敵，對於女人來說，沒什麼事情比搶男人更重要吧。
她不肯想讓，遂說道，“你的真實身份我不想知道，只是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難道看在好姐妹的份上，也不答應嗎？”
“如果我輕易退出，這算什麼？”
頃刻之間，茹薇的雙眼閃現一道凌厲之色，她疾跨幾步，突然掐住芷菡的脖頸，威脅道，“如果你不退出，休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猝不及防之下，一種窒息感在身體裡蔓延開來，芷菡只覺快要窒息，但依舊堅持，“你殺了我，我也不會退出！”
本以為會死在對方的手下，卻見茹薇竟然鬆了手，還拿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還真是個狠角色，胸口的衣服很快滲出血水來，顯然是鐵了心的。
芷菡未料到為了得到赫連禹，她竟然以命相要，“茹薇，你不要為難我！”
“你我姐妹情深，我不想殺你，所以我只有自己去死，來成全你們！”
說著，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鋒利的劍鋒已經刺穿了胸口，她吐了一口鮮血，倒在血泊裡。
眼睜睜看著茹薇倒在血泊裡，很快就要氣絕身亡，芷菡迅速拔下她胸口的匕首，然後扶起奄奄一息的她，從背後替她運氣，一盞茶的功夫後，她終於醒了過來。
“你救我做什麼？讓我死了，一了百了！”茹薇生無可戀地說道，“我不能殺你，但我也放不下禹哥哥。”
“所以，你就傷害自己嗎？”芷菡呵斥道。
茹薇悲傷地望著芷菡，“我和禹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他是我的天，是我的地，失去他，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頓了頓，她又苦笑道，“你能救我這一次，不能保證每次都救我！”言下之意，她是去意已決。
“你何必為難我？”
“我不能失去禹哥哥！”茹薇緊緊地抓住芷菡的手，苦苦哀求，“失去他，我比死還痛苦！”
感覺咽喉像堵著一塊異物，吞不下，吐不出，那種痛苦的感覺，畢生難忘。沉默了好久，也掙扎了好久，芷菡終於發出了四個字，“我答應你！”
聞言，茹薇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立刻坐了起來，緊握對方的手，感激涕零，“你的大恩大德，我絕不敢忘，來生，做牛做馬，定會報答！”
芷菡沒有說什麼，站了起來，朝來路走去，她的雙腿似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極為艱難，她甚至不知是如何走出去的。
她沒有回府邸，而是遊蕩在拓藏城的市井街道上，沿街賣糖葫蘆的小販賣力地吆喝著，要是換成以前，她定會買上幾串，嚐嚐嚐鮮。街頭還圍了一群人，不時拍手歡呼，定是在圍觀什麼有趣的表演。廣場上還響起了樂器的聲音，想必一群人正在跳廣場舞……
即便再精彩再新鮮，都提不起半點興趣，她漫無目的地穿梭在道路上，像具行屍走肉，好幾次撞到路人，被劈頭蓋臉地辱罵，也無心思辯解幾句。
燈紅酒綠的夜景此刻也是灰暗一片，沒有色彩，她甚至懷疑突然之間得了色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