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菡與赫連禹儼然真的成了夕霧的親生父母,陪他玩耍。走在大街上,夕霧看見好吃的好玩的,赫連禹統統買下,花起錢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絲毫不吝嗇銀子。也難怪,人家畢竟是君主,自然不差錢。
這一路上,芷菡雖然付不起銀子,但也不甘落後,主動擔當起免費勞動力,什麼吃的喝的玩的統統攬下,恨不得有個三頭六臂,將整條街給搬回家,反正都是赫連禹付錢,不拿白不拿。
不知不覺逛了一整天,回到客棧時已經黃昏十分,與小夕霧“爹爹”惜別後,芷菡累得骨頭都散架了,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第二日,赫連禹又來了,說尋了一處環境清幽的宅子,叫兩人搬過去住。接受一些小恩小惠倒沒什麼,在寸土寸金的浮虞,一處宅子價格不菲,芷菡本不想接受如此大的恩惠,只因不想看到小夕霧露宿街頭,想給他創造更好的生長環境,這才順了赫連禹的意。
那處宅子位於小島上,三面環湖,一面靠山,一座石拱橋連通外面的世界,此處環境清幽,風景如畫。宅子的四周圍了一圈柵欄,裡面有兩處由木頭建造而成的房子,周圍還種了一些樹木和花花草草,完完全全的原生態。雖然比不上須丘龍陽的住所,但也算得上人間仙境。
剛住下的那幾天,赫連禹每天陪著夕霧玩耍,花樣很多,令芷菡頗感意外,他一直以冷冰冰的面目示人,沒想到竟會陪小孩玩這些小把戲。
他擅長繪畫,在紙張上畫一些動物的圖形,比如蝴蝶,仙鶴,貓頭鷹之類的,剪成圖案,再砍一根毛竹,削成竹篾,將剪好的圖案糊在竹篾上,然後穿好線,製成一個個風箏。
有風的日子裡,他便帶著夕霧繞著湖岸,一起放風箏。坐在草地上,見夕霧歡呼雀躍的樣子,芷菡彷彿回到了童年,那時候,和一些要好的夥伴一起玩耍,一起打鬧,好不快樂。由於記憶模糊,連地點和人物這些關鍵資訊都想不起來了,實乃遺憾。
下雨的日子,三人躲在屋簷下,擺張桌子,準備一些混了水的泥土,製作泥塑。赫連禹是這方面的能手,三兩下功夫,便能和一個泥人。而小夕霧學著他的樣子,笨手笨腳地捏著泥土,大半天功夫,才勉強和了一個胖嘟嘟的小熊。
看著赫連禹手中的泥人,眉眼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芷菡既驚喜又感動,“他有時候冷漠,毒舌,嚴厲,有時候溫暖,細心,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泥人,發自內心地一笑。在猝不及防的時刻,臉上被小夕霧塗上一抹泥漬,髒兮兮的,卻增添了一絲凌亂美。
“好啊,小夕霧,你竟敢捉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芷菡玩心大起,用指尖沾上泥土,便往夕霧的臉上塗去,哪料他頃刻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居然站在另一處屋簷下。他這飛遁的技巧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令赫連禹和芷菡皆大為震驚。
夕霧呵呵直笑,帶著孩童的稚氣,“孃親,快來抓我呀!”隨後,便又消失不見,無處尋覓。
芷菡不服氣,捻了個訣,直追上去,如是再三,累得腳趴手軟,也沒能捉到他。
她走回赫連禹身旁,趴在桌子上,呼呼喘氣,卻聽他說道,“小夕霧是上古神草,你當然跑不過他。”
“不過,話說回來,他雖然並非你親生,但與你的行徑卻有幾分相似,你說這是不是叫緣分?”
芷菡翻起白眼,“有你這麼損人的嗎?他那麼頑皮,哪點像我了?”
赫連禹轉頭看向芷菡,一臉訝色,“你不也一樣嗎?你沒有自知之明嗎?”
居然把她和一個小孩子相提並論,芷菡有些生氣,抓起一把泥就往赫連禹臉上抹,頓時將那張俊美絕倫的臉塗得一塌糊塗。
赫連禹雖然生氣,但並未發飆,也如法炮製地將泥土塗在了芷菡的臉上。你來我往,一時之間,兩人皆變成與夕霧般大小的孩童,互相打鬧起來,歡聲笑話連成片。
如此場景,在芷菡的記憶裡,竟然如同記憶在回放一般。而赫連禹也從未這般放鬆,也許只有和芷菡在一起,才能夠如此無拘無束吧。
玩累了,反正衣服也髒了,他們直接躺在地上,將手枕在腦後,望著雨水從天空飄下,滴滴答答地落入泥土之中。如牛毛般細密的雨滴連成一條條細線,竟似一張精密編織的細網。
“你說,我們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就認識?”
赫連禹被問得一愣,“很早是多早?幾年前?幾百年前?還是幾萬年前?”
“不知道,反正總是感覺我們有著某種聯絡。”芷菡幽幽地說,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熟悉感到底是今生還是前世。
“為什麼會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