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您不必自責,一切都是奴婢自願的!”等吃完丹藥,芷菡覺得恢復了些力氣,緩緩說道。
他輕叱,“你瘋了嗎?連命的不要?”雖然話說的重,但心中無絲毫責備之意。
“奴婢當然怕死了,並且怕的要命,但是,只要能救聖君,奴婢什麼都願意做。”
“為什麼?”
“奴婢很膚淺的,看上了聖君的容貌,救聖君,完全是為了取悅自己!”芷菡訕訕地笑。
“都這個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赫連禹無奈地搖了搖頭......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赫連禹從夢中醒來,還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來是做夢!”雖然是夢境,但回憶起夢裡芷菡被奪去內丹的畫面,他的心頭還是止不住隱隱作痛。
透過拈花鏡,赫連禹瞧見芷菡驅趕老鼠的那一幕,眉心處微皺起來,眼神中含著隱忍的痛,他知道芷菡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鼠,這是一種心理障礙,和英雄好漢怕高,小姑娘怕黑是一個道理。
來不及猶豫,他收起拈花鏡,匆匆出了門,穿過幾條廊道,便來到容悅的殿門前。對方知道他來了,興高采烈地出門迎接,未曾想看到的竟是一副冷漠的臉。說實話,除了面對芷菡會有邪魅的笑容外,對待其他人都是同一張臉——面無表情。
“考慮得如何?”容悅試圖去挽赫連禹的手,卻見他稍稍轉身,令她撲了個空。
“把他們放了!”畢竟是聖君,就連懇求都帶著命令口吻。
容悅的眉眼彎成月牙狀,一副極具魅惑的神態,“沒問題,但前提是,你必須和我成親。”
“我心有所屬!”頓了頓,他又說道,“我不會與任何人成親,你還是趁機打消這個念頭!”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雖然被拒絕,但從容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失望,她重新回到案几旁,倒了杯酒水,灌進口中。
赫連禹遙遙地望向那副令人生厭的臉,眼中泛著寒光,“要是菡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九色鹿全族償命!”
“嘖嘖嘖,你這為情動怒的樣子真讓我動容。”靜默半晌後,容悅突然鬆了口,“不成親也行,但也不能就這樣把人放了,你得陪我玩個遊戲。”
停頓半晌後,赫連禹冷言道:“什麼遊戲?”
“明日你就知道了!”
是日夜裡,赫連禹躺在床上,心裡想著容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以她的為人,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所以明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他輾轉反側,未能入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匆匆洗漱後,便出了房門。
在長廊裡,他看見一群女護衛手中拿著火把、樹樁,往另一個方向趕去,攔住一人詢問後,才得知,練武場要舉行一項大型活動,他們這是去佈置場地。
聯想起昨日容悅說的話,他猜想練武場應該是她口中所說遊戲的場地,不容猶豫,他也跟了過去。
在練武場上,女護衛們有的佈置看臺,有的餵馬,有的往馬身上綁馬車——這種型別的馬車很特別,四周沒有護欄,只有一塊木板。雖然忙,但有條不紊,應該是提前就計劃好的。
約兩個時辰後,所有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在練武場的盡頭才晃晃悠悠地走來幾個人影,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芷菡,他們手腳都被鎖上鐵鏈,本就行動不便,還被無良獄卒當犯人驅趕,毫無尊嚴可言。
見芷菡臉色帶黃,眼中佈滿血絲,或許是怕老鼠,昨夜一夜未眠吧,赫連禹不禁心痛起來,幻想著,跑過去,緊緊地摟住她,好生疼惜一番,但這種場合實在是不合時宜,更何況現在大家都命在旦夕,儘快脫身才是當務之急,這才作罷。
當瞧見赫連禹之時,芷菡的腦海中閃現出一絲驚喜,才幾日不見,竟如隔三秋,眼中的男人竟似又好看了幾分。他身著藍色雙禁長袍,頭戴藍色發冠,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對劍眉飛入鬢髮,即便氣色不好,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絕世容顏。
再看他眼神帶著淡淡的憂愁,雙手緊握垂於身側,那是他緊張或者擔憂時,才會有的動作。見此,芷菡這才醒悟過來,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有心思顧念兒女情長,不禁驚出一身汗來。
兩人正相互對視,雙雙陷入糾結的複雜情緒中,對身邊走來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只聽身側傳來咳嗽聲,“還真是情深似海,都生死關頭,還想著對方。”轉頭一瞧,發現說話的人是雲蒔蘿。
卻在這時,廣場的高臺上轟然飄下一個紅色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容悅,落定後,便躺在一幅華麗的椅子上,周圍早就佈置好了瓜果酒水,與此同時,從另一側浩浩蕩蕩地走來五六個健碩的男寵,他們皆赤裸上半身,下身著一條藍色摺疊長裙,眉眼清秀,俊俏非常。這些人應該是來伺候容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