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芷菡只覺掉入無底深淵,無助地癱軟在椅子上。她知道赫連禹此般說話,定是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只怕自己根本應付不了。果然,她發現赫連禹牽起嘴角,笑得陰測測的。
當晚,芷菡就被趕進了赫連禹的房間,剛進房門,卻見他坐在書桌旁看著什麼,她強顏歡笑道,“公子,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我在門外候著。”
腳還未抬起來,就被叫了回來,“你這樣出去,可是要成為眾矢之的。”
聽到這樣的話,她心中的怒火被激起,卸下偽裝,雙手環抱,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公子,你要怎麼整我,放馬過來,我照單全收。”
“本公子有那麼可惡嗎?”卻見赫連禹放下筆,吩咐道,“過來,替我磨墨!”
“就這麼簡單?”
“你以為呢?” 他上下打量著芷菡,笑的不懷好意,“莫非你以為,本公子會對你做什麼?”
芷菡趕緊搖手,“沒,沒……”
“還不快過來!”
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終於恢復了平靜,芷菡屁顛屁顛地跑到案几旁,小心翼翼地拿起磨石碾磨起來。本以為磨好墨,便可溜之大吉,卻又聽赫連禹說,“打盆水來,伺候本公子洗腳。”
“啊?”
“啊什麼啊?”
君命難違,芷菡無奈,打來一盆水,為赫連禹脫去鞋襪,將他的腳放入水中,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芷菡姑娘睡了嗎?”
“還沒,有事嗎?”芷菡邊說,邊謹慎地望向門的方向。
“天氣冷,母親特命我送來一條被子。”
“稍等!”
芷菡正要起身去開門,卻被赫連禹制止,只見他穿好鞋襪,走到門邊,親自將門開啟,把說話的人迎進來,卻見來人是趙琳的大哥趙亮,此人雖然生的人高馬大,卻極為膽怯,昨天在大廳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給人一種乖巧聽話的印象。
“謝謝趙公子!”赫連禹恭恭敬敬地接過被子。
送完被子後,卻不見趙亮離開,他跨進門檻,往裡走了幾步,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芷菡姑娘這是要準備洗腳嗎?”
“是啊,我正為菡兒洗腳。”芷菡正要說什麼,被赫連禹搶過話頭。但見他將芷菡迎到椅子上,脫掉鞋襪,捧著她的腳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
他貴為天子,性情孤冷,不曾接觸過任何女子,如今卻為一位身份卑微的赤族女子洗腳,這一系列不尋常的行為驚得芷菡後脊冒汗,只道這閻王又要耍什麼花招。
不過腳趾被他細長又柔滑的指腹摩挲著,激起一股暖意,倒是令人神往。
“赫連公子對芷菡姑娘體貼入微,令在下好生感動。”趙亮笑著說。
“菡兒是我的娘子,我自然要對她疼愛有加。”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是芷菡姑娘伺候你呢?”趙亮雲淡風輕地說道。
“趙公子此話何意?”這話是芷菡問的。
趙亮不鹹不淡地說,“而赫連公子的袖口並沒有墨汁,芷菡姑娘的袖口沾有墨汁,顯然是磨墨造成的,還有赫連公子的褲腳是溼的,想必赫連公子剛洗過腳吧。”
聞言,赫連禹和芷菡兩人面面相覷,皆不說話。
半晌後,趙亮自圓其說,“或許如二爹所說,芷菡姑娘懼內吧!”
聽到這樣的話,兩人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芷菡還忙不迭地附和,“確實懼內,還望趙公子不要對外說,太丟人了……”
“姑娘放心,我趙亮絕非搬弄是非之人。”說著便朝門外走去,走之前補充道,“不打擾兩位了!告辭!”
他一走,芷菡即刻緊張起來,連忙縮回赫連禹手中的腳,趕緊奪過毛巾,自顧自地擦拭腳上的水漬,然後穿好鞋襪,縮在一角,“公子,人已經走了。”
“我知道!”
只見赫連禹起身走到她身邊,靜靜地盯著她的臉,像看寶貝似的,眼中皆是柔情。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抹紅霞飛上臉龐,隨後一個激靈,奔到角落裡,像戒備敵人一般躲著赫連禹。
整晚,她都在角落裡度過,未近赫連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