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破壞氣氛,芷菡硬著頭皮往臺上走去,剛走到一半,便默默地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赫連禹,雲軻成親,雲祁崢邀請了他。
兩兩相望,她從他眼中讀出了不捨和心酸,恍惚間還發現他的喉頭微微一顫,不知是不是想說什麼,就像是看著心愛的人有可能和他人配婚,而不能阻止,心如刀絞、撕心裂肺的畫面,如果此處有配樂的話,定是一首悲傷的曲子。
她的心裡也不好受,故意避開他的眼神,破天荒地低下了頭,匆匆走到臺上背對著他,好像在迴避著什麼。
站在臺子中央,望著下面坐著的人,她產生了強烈的厭惡感,說實在的,除了赫連禹那張臉,長的再好看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萬一和下面的任何一人配婚成功,她都是不樂意的,到那時該如何是好?
“不知主持人要如何為我配婚?”與此同時,她心裡還產生了一絲好奇。
正想著,耳邊又傳來主持人的聲音,“這位姑娘有著國色天香之貌,不知哪位有福了?”原以為會有起鬨聲,但此時場下鴉雀無聲,靜的出奇,不禁令人驚訝。
主持人作為外來人當然不明其中緣由,沒人回應,他有些尷尬,不知如何說話,只好直接開始遊戲環節,“請諸位男子於腕處取一滴血,放於掌心。”
聽到這裡,芷菡心裡嘀咕,“這就是所謂的配婚?”
場上的人都知道芷菡的身份,除了慕箜漓和疊蕭外,沒人願意與她結親,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靜觀其變,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正在這時,雲祁崢突然發話,“遊戲嘛,大家不要有什麼顧慮,如果真的牽上線,處處不合適,解除婚約也不是不可能。”
聽他一席話,像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緊張的氣氛登時緩和了許多,既然不用負責任,大家也沒什麼好顧慮的,紛紛按照主持人所言取好血,置於掌心。
所有人都依言行事,唯有赫連禹沒有動靜,雲祁崢在一旁故意提醒,“聖君?”他的神色有些異樣,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赫連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如果聖君介意,不取也罷!”對於琉璃境的君王,雲祁崢給了特權。
此時,坐在一旁的慕箜漓早已取好血,放於掌心,還出言激將道:“聖君是擔心與菡菡配婚成功,如果悔婚,會被說沒有王者風度吧,剛才雲宮主已經說了,可以悔婚,所以聖君不必擔憂。”
場上幾百雙眼睛盯著赫連禹看,臉上含著笑意,像在嘲笑他作為一代君王,居然這麼沒有擔當,有的還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色,只見他雲淡風輕地一笑,“本君只是在考慮取左手還是右手,慕公子未免太著急了吧?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他並不清楚這個環節是不是雲祁崢或者慕箜漓故意安排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人以配婚為由,想要驗證芷菡和自己是否有血緣關係,想來有人開始懷疑芷菡的真實身份了。
經過多次調查,雖然沒能查出芷菡來自那裡,但基本可以肯定她並非自己的親妹妹赫連羲,所以他才願意配合幕後黑手玩這個遊戲。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倒是希望配對成功,至少能轉移敵人的注意力,但這樣會令芷菡陷於危險的境地,對她來說太殘忍了,這樣想的時候,餘光又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心裡莫名地難受。
慕箜漓撫了撫衣袖,若無其事地說,“在下循規蹈矩,哪裡會有什麼陰謀,聖君說出這樣的話讓在下惶恐不已。”
“本君開玩笑的,慕公子切勿當真!”
這種欺君犯上的事情也能拿開玩笑,慕箜漓只覺被人戲耍了,笑容僵在臉上,只是咳嗽幾聲,一言不發。
君無戲言,赫連禹果真撩起衣袖,對準自己的手腕捻了個訣,一滴鮮紅的血液從腕處滲出滴落下來,被他一把接在手心。他的速度很快,一剎那的功夫便掩下袖子。
只是一瞬的時間,慕箜漓憑藉驚人的觀察力,居然發現赫連禹的手腕處有一個圖案,一朵很熟悉的小白花,花瓣白色的,花蕊略帶黃。
他苦思冥想半晌,恍然大悟,小時候在浮虞山上修煉的時候,遇到過的一個小女孩,她的手腕上也有一朵相似的小白花,之前他還一度猜測芷菡就是那個小女孩,只是後來被他否決了。
“赫連禹為何與小女孩有相同的紋身?”他在心裡問自己,“難道那個小女孩就是赫連羲?”
浮虞山就在琉璃境,赫連羲時常去那裡練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一番沉思後,他確信那個小女孩就是赫連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