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芷菡更是躲著兩人,故意避嫌,即便是這樣,還是給自己招來了禍端。那日,一個宮女裝扮的生面孔少女找到她說,有人要見她。
不知來者何人,不知對方意圖,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避而不見,還不如單刀赴會。
芷菡只是跟一同練劍的兄弟姐妹告了辭,便隨同宮女而去,她們並未御劍飛行,而是沿著林蔭小道前行,可見路途並不遙遠,芷菡猜測邀請者正在擢翾序。
林蔭小道掩入在高大茂密的樹林中,十分隱蔽,鮮有人走,很顯然宮女故意選了這條道,興許是怕被人發現。
穿過林蔭小道,走上幾十級臺階,左轉進入一條羊腸小道,不多時便看見一座氣勢恢宏的殿宇來,周圍種了些花花草草,簇擁著整座大殿,平添一絲仙氣,應該是富貴人家無疑了。
本以為宮女會領她推門而入,正想象著這座厚重的大門後的旖旎風光,豈料宮女卻繞過大殿,轉向另側,來到一扇尺寸和氣勢比正門遜色很多的小門,很顯然,這是大殿的側門。
瞧那宮女的架勢,像是要從側門進入大殿,此舉引起芷菡的疑慮,“不走正門走側門?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
從側門進去後,是一條石板路,直通殿內,不遠處有一個圓形景觀水池,水中種了些植物,還養了些景觀魚。
石板路的盡頭是一個偏廳,從左至右六扇門全都開啟,裡面陳設了一些木質案几和桌椅板凳。
正對面的位置擺放了一張案几,案几上有一套茶具,遠遠瞧去,茶壺還往外冒著熱氣。案几的北首和南首各擺設了一條椅子,可供兩人把茶言歡。
跟著宮女來到偏廳後,宮女還奉上了一杯茶水,聽她說,“請稍等!”隨後便朝裡屋走去,興許是通報去了。
案几一層不染,茶具是琉璃盞,十分珍貴,想必這家主人是什麼大人物,在擢翾序這號人物屈指可數。再根據殿前的花花草草,還有水池裡景觀,偏廳的陳設,便可推測出這座大殿的主人是位女人。所以,約她的人是雲蒔蘿無疑。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還不見雲蒔蘿出現,芷菡翹起的二郎腿都有些發麻了,她放下腿,揉了揉,又換成另一個二郎腿姿勢。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雲蒔蘿依然沒有出現,偏聽裡也一個人都沒有,周圍靜悄悄的,芷菡輕敲著桌面,有些心不在焉,“這是要磨掉自己的耐性?意欲何為?”想到這裡,她開始謹慎起來。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裡廳的簾子突然晃動起來,緊接著一個身穿明黃色綢緞服飾的女子走了出來,來人果真是雲蒔蘿。
自從認識雲蒔蘿以來,兩人相處得就不愉快,穿越前,在飛機上就因為一個錢包發生過沖突。穿越後,雖然可以斷定雲蒔蘿已經失憶了,但她的品性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盛氣凌人,頤指氣使是她的代名詞,再加上疊蕭的事情,芷菡猜測,她們之間會發生更加不愉快的事情,就這是所謂的,“有些人莫名其妙地難相容!”
見到她,芷菡起身恭敬道:“見過郡主。”
雲蒔蘿微微點頭,面無表情,於芷菡而言,她這是在樹立她的權威。
芷菡也不計較,率先開口,“不知郡主找我何事?”
“你介紹介紹自己吧。”
“郡主何意?”芷菡有些茫然,“郡主應該認識我的。”先前她將雲蒔蘿單獨約到後山,後來聚靈珠失竊,雲蒔蘿指名道姓說是自己偷的,這會卻要她自我介紹,這不多此一舉嗎?
“本郡主是天之驕女,豈會什麼人都記得!”雲蒔蘿冷冷地回道。
她這是變相貶低自己,芷菡有些無奈,清了清嗓子回,“赤族人,芷菡,現在是擢翾序的一階弟子。”
“不完整!”雲蒔蘿提醒。
“郡主想知道什麼?”
“好吧,本郡主來替你補充!”沉默半晌後,雲蒔蘿嘆了口氣,淡淡地說,“赤族是浮虞的廢族,不得修煉法術,不得與他族通婚。”
“郡主何意?”
“你作為赤族人,除了有一張好看的皮囊,只是一階弟子,修為在築基,天分一般,沒有靠山,還要揹負全族人寄予的希望,就是典型的貧家女。”
雲蒔蘿並不飲茶,拿起茶杯端詳起來,“你說這琉璃盞好看嗎?”
“琉璃盞色澤剔透,乃當世聖品,當真好看。”
“雖然好看,但卻被用作盛茶水,終歸是物品,只有被宰割的命運!”話畢,只聞咔嚓一聲,那琉璃盞摔在地板上,碎成好幾塊。
見狀,芷菡張大了嘴,難以理解為何要摔碎如此貴重之物。
“這琉璃盞就好比一個好看的女人,雖然好看,但很容易碎。”雲蒔蘿拾起一塊殘片,“你現在再看,是不是遜色不少?連一隻普通的杯子都不如。”
“我不明白郡主的意思。”芷菡知道雲蒔蘿有意指自己,假意詢問。
“本郡主早已飛身上仙,在雲譎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彈得一手好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芷菡自是不能與郡主想比!”雖然心中燃起一團憤怒的火,芷菡還是努力地剋制著,“但是,我並不認為我比郡主低賤。”
“你認為疊蕭在你和我之間會選誰?”
芷菡淡定一笑,“郡主確實比我優秀,但感情這種東西不是用物質或者地位可以衡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