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上居然有人起鬨,“聖君,對待這種瘋女人不能仁慈啊!”
“是啊,否則聖君的威嚴何在?”
勸阻的人沒有,火上澆油的倒是不少,最終,赫連禹架不住悠悠眾口,下令道:“把赤族人關進天牢!大刑伺候!”
聞言,芷菡冷笑了一聲,那是絕望的笑,悲痛的笑,隨即轉身緩緩朝殿下走去,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臺階上,彷彿已經死了,“曾經愛我如命的人居然要把我打入天牢,大刑伺候!原來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幻想!”
一旁的慕箜漓再也看不下去,突然發話道,“聖君一向施行仁政,冒然處置一名女子,還是一名赤族女子,有損聖君的名聲,我看還是算了!”
聽著,赫連禹長舒一口氣,迫不及待地說,“既然慕公子求情,本君也就不追究了。”
“來人啊,把她關進紫魅殿,沒有本君的允許不準出殿!”
見芷菡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慕箜漓也顧不上閒話,匆忙走過去,扶住芷菡的胳膊,“菡菡,我扶你……”
芷菡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赫連禹,隨即甩開了慕箜漓的手,什麼話都沒說,自顧自走,此般羞辱定會令她終身難忘,只是被背叛的滋味才是她心頭永遠的痛。
她不知道殿上的人是怎麼看她的,也不想知道,只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喝酒,才能暫時忘記所有的痛苦。
如同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她的心境又重新回到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更沒有愛人,整個人被孤獨,無助,絕望縈繞著,像墜入了無間地獄,承受著各種殘酷的煎熬,非人的折磨,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一個孩子,一個被無情拋棄掉的孩子,眼前的繁華,耳邊的歡笑對她來說,不僅是多餘的,還是厭惡的。
也不知走到了哪裡,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座華麗的宮殿,本來就是陌生之所,也不覺得奇怪,她不假思索地推開了殿門,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像座空殿。
繞過幾座大殿後,發現正前方有一處宮殿亮著燈,也許是出於好奇吧,她壯著膽子推開了房門,裡面煙霧繚繞,正前方是一個偌大的水池,水池後面是一副垂著幕簾的大床,周邊還陳列著案几、櫃子還有橫架等物品,這裡應該是一處寢宮。
“何人住在這裡?”芷菡尋思著,此時她腦袋一團亂麻,沒有心情思考什麼。繞過水池,來到床邊的矮几旁,發現上面擺了些水果點心,還有兩壺酒。
水果點心看上去十分新鮮,酒水也冒著熱氣,應該是剛溫好的,“兩壺酒,水果點心都是兩份的量,難道大殿的主人要宴賓客?”
“那位賓客是我嗎?”她猜測大殿的主人宴請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才故意將她引過來,只是不知意欲何為?
不願多想,只想一解千愁,她一屁股坐在矮几旁,拿起酒壺,就往嘴裡倒酒,毫不擔心陌生之所的酒是否能喝?酒裡是否有毒?會有哪些未知的風險?
“反正死了更好!”她心裡念著,毫不猶豫地將酒灌入嘴裡。
片刻功夫,一壺酒便所剩無幾,耳邊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個紅色的身影飄了進來,微微一瞥,便豁然開朗,“我當是誰?原來是你!你的傷好了?”
只見紅影一閃,便來到了矮几旁,坐定,一雙桃花眼靜靜地盯著芷菡看,柔情似水。
芷菡低垂著腦袋,“你把我引到這裡來做甚?”
落楓不說話,拿起另一壺酒,朝芷菡的酒壺一碰,小酌一口,“見你心情不好,所以請你喝酒澆愁!”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他的話激起了芷菡心底的傷痛。
“我怎麼可能笑話你呢?我心疼你還來不及!”落楓收起笑容,眉頭一皺,臉上現出愁容來。
“貓哭耗子假慈悲,滾開!”對他,芷菡從來沒有半分的溫柔,她的溫柔都給了她心中的那個人。
“這是我的寢殿,你讓我滾哪裡去?”落楓不怒反笑,不管芷菡如何對他,他從不生氣,也沒有任何怨言,可以想見,他有多麼在乎她。
芷菡終於抬起頭來,朝對方一瞧,一雙魅惑的桃花眼含著秋波不說,飽滿的嘴唇紅的就快滴出血來,整張臉也都透著股邪魅,他整個人斜依在矮几旁,頗有幾分慵懶之態,衣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魅惑指數天下無敵!
可是,對芷菡來說,這些勾人魂魄的舉動令她無比厭惡和嫌棄。
她不想理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準備離開,卻被對方一把扯了過去,“即使所有人都拋棄你,我都不會離開你!”
坐在他的懷裡,芷菡態度依然堅決,“你又想幹什麼?”
“陪你喝酒!”他溫柔地看著她,眼中充滿愛意,絲毫不掩蓋。
“你就這麼想喝酒?”芷菡瞪著他,冷冷質問。
落楓勾起她的下巴,聲音軟糯糯的,“不是我想喝,是你想喝,我這是捨命陪夫人!”
聽到“夫人”兩個字,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她想扇他一巴掌,最終沒有動手,只想儘快離開這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卻被死死地扣住,無法掙脫,越發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