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琉璃境後,芷菡日日夜夜守在赫連禹身邊,偶爾去看看落楓,全身心地照顧著兩人。落楓是上神,有靈力護體,很快便痊癒了,三日後,他一句話都沒留下就離開了。
“落楓就是玄辛上神,刑天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這會應該回杳冥殿了吧。”芷菡也顧不上他,只因赫連禹還躺在病床上。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半月過後,赫連禹的身體也漸漸恢復過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論功行賞。
芷菡他們這次收復陲隅有功,冀騫官升一級,從此以後,在擢翾序橫著走都沒人敢管。而芷菡的願望在奔赴陲隅之前就說過,只需恢復族人原籍和全族遷移,她立了大功,對於這個要求沒人敢反對,赫連禹即刻頒佈詔令,如此一來,她終於得償所望。
“要是能將孟蒼帶回來就好了。”芷菡不免失落,這也是此次行動中美中不足之處,她安慰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於是也就安下心來。
眼下,族人已過上富足的生活,了無遺憾,赫連禹忙於在各派之間斡旋,難得清閒,她打算帶著夕霧雲遊四海,從此過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恬靜生活。
卻說慕震合這邊,他見赫連禹成功收復陲隅,解決了浮虞上萬年的難題,無疑鞏固了赫連家族的統治地位,這對長期覬覦境聖位置的慕震合來說,絕對是個壞訊息,更可怕的是,他意識到接來下赫連禹為了進一步鞏固地位,會首先拿他穹觴開刀,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可是他要動手的訊息很快便傳入了赫連禹的耳中,行動方案、排兵佈陣悉數洩露,他意識到穹觴仍有赫連禹的間諜,揪出這些人成為當下首要任務,他多次召見了慕箜漓和慕寒隱兩人,商議剷除間諜的方案,無一不以失敗告終,這讓他越發擔憂。
因為這件事情,慕箜漓也憂心忡忡,再加上斷了迎娶芷菡的念頭後,便失去了生活的熱情,整日窩在殿上發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眼前總是有個女人晃來晃去,他不堪其擾。
那個女人便是蘇蕤,她自從脫離蝴蝶盟後,不再受制於任何人,在穹觴過得逍遙自在,雖然受到慕震合的重用,受人尊重和敬仰,但她的內心卻是極度空虛的,漸漸地過膩了這種平淡無奇的生活。
只要一有空隙,她便往三殿下慕箜漓的宮殿跑,說是請教一些奇門遁甲之術,先前她就嚮慕震合請示過,因對奇門遁甲頗感興趣,希望拜三殿下為師,也得到慕震合的應許,是以常去三殿下的宮殿也不足為奇,只是經常去,總歸不是件體面的事,難免會惹人非議。
流言在宮中悄悄傳開,慕震合也有所耳聞,但皆一笑了之,甚至將傳播流言者處死,他知道慕箜漓一心掛在芷菡身上,又為人正直,斷不會做出勾引嫂子此等違背綱常倫理之事。
每當蘇蕤去慕箜漓殿上,他都在研究法術, 而蘇蕤臉皮夠厚,無論對方如何冷漠,她都是熱臉往冷屁股上貼,又是討教心法,又是各種質疑,總之就是想著法子接近對方。
有一日,蘇蕤又來找慕箜漓,雙腳跨進門檻後,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旁,問道:“在忙什麼呢?” 她朝慕箜漓的案几上望去,嬌滴滴地說道。
女子突然冒出來,驚得男子心中一震,隨即將案几上的紙揉成一團,擲入竹籠中,說,“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可沒鬼鬼祟祟,是你過於認真而已。” 蘇蕤掩嘴輕笑,儼然一副大家閨秀之態,想必為了徹底祛除間諜的習慣,學了不少相關禮儀。
慕箜漓不理她,拿出旁邊一本有些陳舊的書籍看了起來,“本殿下還有重要事務處理,還請你迴避。”
“殿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蘇蕤故意往慕箜你身上靠,驚得他立即起身迴避。
“我知道你在找穹觴的間諜。”見對方壓根不予理睬,蘇蕤撫了撫衣袖,一本正經道。
聞言,慕箜漓臉色驚變,朝蘇蕤看去,眼神中充滿疑惑,像是在說,“你從何得知?”
蘇蕤心念道:“我可是蝴蝶盟間諜,什麼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領那可是練得爐火純青。”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慕箜漓在紙上寫了幾個人的名字,還在名字之間畫上了箭頭,像在找什麼規律。
驚訝之餘,慕箜漓旋即瞪大雙眼,威脅道:“勸你少摻合朝野之事,否則誰都保不了你!”
蘇蕤並不受威脅,而是乾笑了幾聲,“如果我能找出那位間諜,算不算摻合朝野之事呢?”
“你能找出來?”慕箜漓一臉驚訝,隨即回過心神,“我們花了那麼大的功夫都沒有找到那個人,她怎麼可能知道,此女最擅長花言巧語,她的話不可當真!”權當她說的是大話,慕箜漓不予理睬,直接下了逐客令,“還請你即刻離開,休要耽誤本殿下處理要事!”
“我剛才都走到殿下身側,殿下都未察覺,就這種警覺度,怎麼找間諜?只怕間諜早就知道殿下的計策了,隱藏了起來。”蘇蕤又冷笑了一聲。
“大膽,竟敢嘲笑本殿下?”慕箜漓氣得猛拍案几。
蘇蕤毫不害怕,解釋說,“殿下休要動怒,蘇蕤只是替殿下擔憂,並無惡意。”隨後她又接著說,“如果再找不到間諜,恐怕穹觴就岌岌可危了……”
“大膽,竟敢詛咒我穹觴!”慕箜漓怒罵道,“間諜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滾!”一番斥責後,隨即埋頭繼續看手中的舊書。
不被待見,蘇蕤也覺得無趣,揮了揮衣袖便離開了房間,剛跨到門口,便迴轉過身說道:“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