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難盡,總之我也是蝴蝶盟的人,只不過失憶了。”芷菡有些失落。
“你是蝴蝶盟的人?叫什麼名字?”秋池臉現疑色,似乎意識到對方有可能在撒謊,於是握緊了拳頭。
“蝴蝶盟的間諜相互之間不認識,這你應該是知道的,再說了我確實失憶了,更何況我有月牙玉佩,請你相信我!”芷菡信誓旦旦地說,“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不能不相信我!”
如此一說,秋池漸漸鬆了拳頭,看樣子她放下了疑慮,稍作整理後,說道,“在這裡逗留了太長時間,我要走了,否則太后該起疑心了。”
見對方要走,芷菡跟了上去,但不知為何,步履卻不似先前那般矯健,確切地說是有些蹣跚,竟似要站不住了。
對方似乎發現了什麼,趕緊轉身,連跨幾步,雙手一伸,便將芷菡穩穩接住。定睛一瞧,卻發現她臉色慘白,雙眼瞳孔放大,不僅如此,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你沒事吧?”秋池皺起了眉頭,一臉關切,看起來她也是面冷心熱的。
芷菡不能言語,身子不停地顫抖著,像是突然得了什麼重病似的。
許是意識到什麼,秋池發出低沉的聲音,“刑濤給你吃了毒藥?”頓了頓她又說,“看來他把你列為了最厲害的間諜了,一般的間諜根本用不上毒藥就招供了。”
雖然不能說話,芷菡模糊地意識到離開天牢之前,確實被刑濤餵食了黃色的丹藥,當時就知道這是一種會令人上癮的東西,沒想到這麼快就發作了。
與此同時,她只覺心亂如麻,全身顫抖,迫切需要吃到那種黃色丹藥來緩解身體的痛苦。
正在這時,秋池找來繩索將芷菡的手腳困住,還用布塞住了她的嘴,讓她不能說話,這才放心下來,她沒有去關心芷菡的身體狀況,而是端自坐在地上,陷入了回憶之中,“想當初,先聖派我來陲隅執行盜取神器的任務,姓刑的十分謹慎,對每個企圖混進皇宮的人,都要進行長達半年的審訊,以免間諜混進來,我在水牢裡經受了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嚐遍了世間所有的苦……”說話的時候,她的眼中閃著淚花。
“蝴蝶盟本來就是培養間諜的組織,我還是盟中最頂級的間諜,潛伏之前,接受了很多專業培訓,具備了間諜必須具備的所有素養,包括應對刑罰,所以我扛住了所有的刑罰,沒有吐出任何一個字。”說到這裡的時候,秋池的言語中有幾分自豪。
片刻後,秋池又緩緩道來,“可是刑盛還是認為我是先聖派來的間諜,於是給我吃了毒藥,那是一種能迷惑人心智,讓人上癮的毒藥……”說到這裡,她居然抽泣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能控制。
芷菡毒癮犯了,拼命地在地上亂抓,亂滾,根本沒聽秋池在說什麼,可是秋池仍是自言自語地訴說著自己悲慘的遭遇,像在唱獨角戲。
“吃了毒藥後,我被刑盛釋放了,沒過多久,毒性就發作了,我知道只要肯向刑盛招供,為他所用,就能獲得藥丸,可是我不能背叛先聖!為了對抗毒性對我的控制,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最痛苦的時候,我用匕首在身體上亂劃、亂刺,企圖結束生命,最終沒有死成,那種經歷讓我終生難忘!”說完,秋池話鋒斗轉,她擦乾眼淚,仰起頭,“最後我靠自己的意志,成功控住了毒性!”
“為了迷惑刑盛,繼續潛伏下去,我假裝受到毒性控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表演一場毒性發作的戲碼,他便會施捨幾顆藥丸給我。”秋池從懷裡掏出幾顆黃色的藥丸,拿出一顆舉到芷菡的眼前,“但我一顆都沒吃!”
見到這似曾相識的東西,芷菡嗚嗚嗚直叫,只是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眼神中帶著期盼和無奈。
卻在這時,秋池突然替她解開繩索,還拿掉她口中的布塊,說,“禹哥哥既然派你來陲隅盜神器,想必你是一位優秀的間諜,定是意志力驚人,不會受區區毒藥控制!”
說著,她將黃色藥丸放在地上,“解藥就在這裡,吃不吃隨你,不過,如果你連身體裡的藥性都控制不了,就不配繼續執行接下來盜取神器的任務!”
“十日後,你如果能成功控住住毒性,我們再行動!”話畢,她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等秋池走後,芷菡迫不及待地爬起來,抓起地上的黃色藥丸,準備往嘴裡塞,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這種東西多吃一顆,就會加重對它的依賴,但她又迫切地想要吞下藥丸來緩解身體的痛苦,吃與不吃兩種對立的意識輪流控制她的思想,令她痛苦不堪。
她從未這樣痛苦,這樣糾結,甚至想要結束生命,只是刀正要插入心臟的那一剎那,她戀生了,沒有刺下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最終,她沒能控制住最原始的慾望,將藥丸吞了進去,隨即獲得了片刻有如登上極樂世界的歡愉……
不消多時,落楓走了進來,見芷菡坐在地上,精神恍惚,神色也有些憔悴,連忙將她扶起來,溫言道,“你怎麼了?”
為了不讓對方擔心,她只說,“沒事!”說著,試圖站起來,但只覺雙腳發軟,使不上力。
見狀,落楓越發擔憂,眼神中流露出關切,“可是,你臉色不太好!”
芷菡用了一把力,終於站起身來,謊稱,“最近想著神器的事情,所以精神不太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緊離開!”說著,便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