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場婚事,慕震合是按照公主的規格來準備的,不僅宴請了穹觴的王公貴族,商賈名流,還對雲譎宮和琉璃境的各大人物發出了邀請,只是赫連禹和雲祁崢並未親自前來,差了幾個無甚輕重的人前來道賀。
幾名殿下的位置被安排在最中間,慕子贇和慕箜漓早早地入了席,其餘各人也盡數到場,唯獨缺了慕寒隱,不過他向來隨便慣了,不喜歡參加隆重的活動,沒來也正常。
被慕震合發現後,即刻差人將他請來,還說必須來,否則就是抗旨。侍從找到他時,他正坐在案几旁倒弄著小玩意,案几正對窗戶,從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令人心情格外舒暢。
下著雨,沒地方玩樂,他原本打算就在房間裡待上一天,不出門的,既然慕震合刻意派人來請了,已是避不了了。稍微拾掇了一下,隨著侍從來到辦理婚宴的大殿,走到慕箜漓身旁坐下。
“你看起來氣色不好,沒生病吧?”見到對方眼圈發黑,一臉疲態,慕箜漓焦急地望著對方問。
“我能生什麼病啊?”慕寒隱壓低聲音,“這幾天都在怡紅院消遣,精神不太好,正常!”
隔座的慕子贇聞言,插話道:“四弟還真是令人豔羨,大哥望塵莫及!”
“要注意休息,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望著對方略微凹陷的臉頰,慕箜漓擔憂道。
“不妨事!”慕寒隱搖了搖手,雲淡風輕地說,說著還用手撐住臉頰,支撐著整個腦袋,看上去慵懶極了。
“四弟這身紅袍子整的跟新郎官似的。”慕子贇掃了一眼對方,調侃說,“平日裡,你可最喜歡黑色袍子的。”
“既然是婚宴,不得穿喜慶些嗎?”慕寒隱撇著嘴說,“三哥甚得父王寵愛,大哥明日也要去降服妖獸,我自知比不上兩位兄長,可不得小心點,免得惹父王不高興。”剛說完,他向上首指了指,“父王正看著呢,不說了!”
慕子贇頓覺無趣,朝四周望了望,沒有發現蘇蕤的身影,頓覺好奇,即刻差人去尋,要知道操辦婚事有她一半功勞,就差臨門一腳了,她怎會不在場呢?
不消多時,只見一身紅衣的新郎官來到大廳上,緊接著,內廳裡又走出來幾人,正是夢楚她們。
夢楚鳳冠霞帔,頭戴紅蓋頭,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內殿裡走了出去,登時吸引了一眾人的目光,雖然看不清臉,但能想象出一代佳人的風采,“俗話說新娘子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新郎和新娘雙雙到達現場後,一陣鞭炮聲響起,儀式正式開始,先是慕震合講話,緊接著是司儀囉裡囉嗦地說了一大堆......
“新郎新娘郎才女郎,一段良緣啊!”慕箜漓看向一旁的慕寒隱,發出一聲感嘆,“你也到了嫁娶的年紀,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婚事大事了?”
卻見慕寒隱沒正行地斜依在椅子上,拿起酒壺猛灌了一口,“不瞞三哥,四弟我沒有三哥專情,女人嘛,就如同衣服一樣,想換就換,開心就好,成親?我想都沒想過!”
聞言,慕箜漓面帶遺憾地搖了搖頭,“人各有志啊!”
儀式就要開始了,還沒見蘇蕤過來,慕子贇有些坐立不安,趁混亂之際,離了場,朝蘇蕤的住所走去……
婚禮現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且說兩名新人正要行跪拜之禮,有個護衛模樣的男子行色匆匆趕來,在新郎官殷柳的耳邊耳語一陣,卻見殷柳臉色驚變,隨即走上前對慕震合躬身說,“啟稟帝君,擒西城突發瘟疫,已經波及整座城池,父親命我即刻回城!”
一席話震驚四座,就連喜怒不形於色的慕震合都有些吃驚,半晌後,沉重地回道:“既然擒西城發生瘟疫,賢侄理應回城處理,婚事改日再辦也不遲。”
說完,他朝下首望了望,與慕箜漓對視片刻,彼此心領神會,“有人故意阻止穹觴和擒西城聯姻!”
已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即便有再多的不捨,殷柳也不得不即刻回城,他朝蓋著紅蓋頭的夢楚看了一眼,“這親怕是成不了了,不過,等疫情過去,我殷柳定會八抬大轎迎娶夢楚姑娘過門,還望姑娘耐心等待!”
說完,飛速跟著護衛往殿外走去,頃刻便不見身影。
眼睜睜地望著殷柳匆匆離去的背影,慕震合不禁扼腕嘆息了一番……
擒西城突然爆發瘟疫,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預測,這場變動背後牽扯的利益甚廣甚大,甚至會令整個浮虞重新洗牌,皆是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