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瞧去,東首第一個位置上坐的是慕箜漓,雖然他以弟子的身份加入擢翾序,但是穹觴在浮虞的地位僅次於琉璃境,是以慕箜漓理應坐那個位置,他旁邊坐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這人芷菡認識,就是協助慕子贇殘害族人的夢楚,她化著幹練的妝容,眉毛上揚,臉頰消瘦,身上沒有矯揉造作,在一眾嬌豔的女子堆裡特別顯眼。
然而夢楚只是一位神級護衛,居然能與慕箜漓平起平坐,想必受到了慕震合的重用,以公主的規格對待,說實在的,慕震合派了兩人來參加此次授道會,未免有些重視過頭了。
雲蒔蘿代表雲譎宮,坐在西首的第一排第一個位置,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位手拿紙扇的男子,他濃眉大眼,俊俏非常,額前留一綹青絲,談笑間透著放蕩不羈,這人便是擒西城的少主殷柳,雖然只是一座城的少主,卻坐在靠前的位置,這與擒西城的地理位置有關。
擒西城位於穹觴、琉璃境和逍遙逸的交界處,可謂邊關要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浮虞流傳著一句話,“得擒西城者得浮虞一半天下。”
擒西城城主原計劃親自參加此次授道會,無奈被要事纏住,無暇分身。各派都以為擒西城會缺席此次盛會,哪曾想竟派少主參會,實在出人意料。
疊蕭作為講席坐在了雲蒔蘿的後面,即便位次不佳,依然掩蓋不了他那絕世無雙的容貌,他著一身黑色長袍,腰帶和髮帶都是紅色,腰間還彆著一隻豎笛,如此裝扮與那日在絕黛山的一模一樣,雖然驚豔,但鮮少以如此裝扮露面。
如此一來,穹觴、雲譎宮和擒西城都派了代表,唯獨沒有逍遙逸的身影。
話說,逍遙逸是整個浮虞最神秘的一脈,從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沒人知道它的首領是誰,這次的授道會自然不會有這派的身影。
原本慕箜漓應該是眾女子們最佳追逐目標,無奈他心有所屬。而疊蕭雖然擁有絕世美顏,但只是一個講席而已,就地位而言,並不是最佳選擇物件。這殷柳的出現,瞬間掀起了一股新的追捧潮,此人不僅有權有地位,還生得十分俊俏,場上女子們開始蠢蠢欲動。
作為這次活動的主辦方,雲祁崢坐在大殿上首,左上方還空了一個位置,想必是留給比他身份更尊貴的人,放眼整個浮虞,比他更尊貴的人恐怕只有赫連禹了。
正想到這裡,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從外面走進三人,最前面的果然是赫連禹,只見他穿一身素白長袍,潑墨般髮絲用白玉冠束在腦後。
整個大殿頃刻鴉雀無聲,諸人的目光皆停留在眼前這個白璧無瑕的男人身上,只見一對修剪得整齊的劍眉飛入兩鬢,拖著長長眼尾的雙眸,透著股魅惑的光芒,唇線優美飽滿,令眾人無不嘖嘖稱讚,與此同時,也畏懼他的權力。
他身邊還跟了一男一女,男的是睿遠,女的是若竹,兩人是赫連禹的左膀右臂,若竹不常出現,而睿遠和他形影不離。
琉璃境境聖的出現,無疑提升了此次授道會的檔次,按道理說,各派皆不是首領參加,赫連禹大可不必親自前來。
無論如何,赫連禹的到來,令大殿蓬蓽生輝,光彩熠熠,是以雲祁崢樂開了花,連忙起身迎接,“恭迎聖君!”
場下各人也都隨聲附和,“恭迎聖君!”
境聖邁著沉穩矯健的步伐,來到最上首的位置,隨後坐定。緊接著,雲祁崢開始表達感激之情,酸得令人作嘔。
致完詞,赫連禹也講了些話,然後,授道會正式開始。
在講道的過程中,場下各人唇槍舌劍,紛紛表達悟出的道義,你一言我一語,熱火朝天,相當激烈。
說實話,論道比起實操乏味多了,有些內容十分晦澀,芷菡聽得有些乏了,打起哈欠來,不想,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這幾日練習十分辛苦,此刻正飢腸轆轆。
見諸人皆聽得專心致志,於是矮下身子從側門,躡手躡腳地摸到了殿外……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論道環節終於結束了,有些人因有要事在身,離了場。按照以往的慣例,論道結束後,有一個才藝展示環節,在往年的授道會上,一些有特長的弟子,憑藉高超的彈奏技術或劍術,能脫穎而出,迅速紅遍浮虞。
雲祁崢早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因為他早已安排雲蒔蘿演奏一曲,好在眾人面前展示一番,揚他雲譎宮的宮威。
“小妹雲蒔蘿研究琴技多年,有些成就,可為大家彈奏一曲。”雲祁崢眉飛色舞地說,“獨奏甚是無趣,不知有哪位願意與蒔蘿合奏一曲?”說話之際,他瞥向正自喝酒的慕箜漓。
雲蒔蘿身著紫白長衫,與其餘弟子裝扮無異,但是渾身卻散發出一種優雅高冷的氣質,令人神往,她的美貌有目共睹,能與之共奏一曲,當然求之不得,好些人紛紛舉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