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震合之所以如此斷定赤族女就是兇手,主要基於以下兩個原因,其一慕箜漓武功盡失,還身受重傷,兩人共處一室,赤族女要刺殺他易如反掌。其二,為了加強防守,慕震合正在對穹觴外圍的結界進行重新佈局,所以近段時間穹觴的結界並沒有那麼牢固,赤族女殺人後是能逃出去的。
這其中的隱情赫連禹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取過據說是神級護衛的匕首端詳了好一陣,又在廣場上踱起方步來,少頃,轉向慕震合說道:“有兩大疑點,其一她是如何攻破穹觴的層層結界?其二為何要選擇西側的逃生路線?”
恐怕所有人都以為赫連禹是不是腦子抽經,不知內情的人確實難以解釋第一個疑點,但是第二個也算是疑點嗎?無論一個人的心裡素質有多強大,殺了人總會表現出慌張和驚恐,更何況是在穹觴殺人,如何逃離全憑當時的實際情況吧。
“選擇西側的逃生路線應該是偶然事件。”慕震合回應。
赫連禹沒有直接順著慕震合的話說,而是斬釘截鐵下了一個結論, “那麼,穹觴的層層結界絕非一個赤族女子能攻破的!”
場下一人質疑,“她可能有幫兇,幫兇先前就藏在房間裡,這也能解釋為何能輕鬆將兩名護衛打暈。”
赫連禹溫和一笑,“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她的幫兇為何要將她一個人棄於荒野等待被抓?”
“也許以為脫離了危險,便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被抓是意料之外的事。”
“強詞奪理!”赫連禹當即否定,然後走到長臉護衛身旁,向其詢問東中西三條道路有何特點?
據長臉護衛所說,東中西三條路中,東首的道路是集市,那裡有數目眾多的各類店肆,車水馬龍,熙來攘往,乃穹觴最繁華的地段。
中首分佈著眾多山地和盆地,道路崎嶇,行走不易。
西首則是一片廣闊的黃土地,人跡罕至,除了石屋外,便無其他。
場上的人似有如悟,又發出竊竊私語聲……導致周圍鬧哄哄的。
赫連禹微微一笑,“如果是有預謀的刺殺,行動前應該會摸清楚周圍的環境,東首和中首兩條路線都具備極佳的藏身優勢,逃犯大可藏於山地之中,或是某個店肆躲避追捕。而西首的黃土地十分開闊,不具備隱藏的優勢,再加上自然環境惡劣,不適宜野外生存,沒被抓到也有被餓死的風險,選擇這條逃生路線,是不是很蠢?”
“也許是被追捕的時候,慌亂之間逃到了西邊的路。”有人說。
“離案發地最近的是哪條路?最遠的是哪條路?”赫連禹眉毛一揚,問道。
“最近的東邊,最遠的是西邊。”長臉護衛回應。
“那就奇怪了,人在驚慌的時候選擇的逃離路線應該是離自己最近的,因為那是條件反射,而赤族女竟然捨近求遠,選擇了一條最遠的路,極不合常理!”
見一眾人的想法有所轉變,赫連禹又補充說,“選擇最遠的,又不能藏身的道路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目的?”
有人分析說,“增加暴露的機會,令追捕者在最短時間抓獲‘兇手’?”
“只不過真兇栽贓的方式有些拙劣,實在太容易被拆穿了。”赫連禹抿了一口茶緩緩道來,“他大可將赤族女帶到東側某個茶肆裡,再佈置一些線索,讓追捕的人找到,這樣更有說服力了。或許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佈置,他只能採取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寄希望於沒人發現這個漏洞,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聖君說的再有道理,也只是推測而已,可有真憑實據?”慕震合冷冷地質問。
赫連禹嘴角一揚,“黃土地是一種特殊土質,人在上面行走,腳下會留下黃色黏土痕跡,可以檢查她的鞋底。”
一聲令下,幾名護衛負責檢驗芷菡腳底是否有黃色黏土,經過一番檢查,發現她腳底乾淨得很,根本沒有所謂的黃色黏土,她根本不懂御劍飛行,行了十餘里路腳底卻不沾一粒黏土,怎麼可能?
眾人思索之際,赫連禹下了一個結論,“她是被人駝到石屋的,根本沒有踏足過黃土地,所以腳底沒有黃色粘土。真兇殺人後,為了將殺人案嫁禍給她,將其打暈後駝到石屋,佈置成殺人逃亡的假象。”
“所以,兇手應該另有其人,只是不知是有預謀的嫁禍,還是隻是為了找一個替死鬼?”赫連禹幽幽地盯著慕震合,實際上他內心早就有了答案,“絕對是有預謀的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