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赫連禹開口,雲祈崢叱問:“場下可是屾山赤族人?”
眾所周知,赤族乃最卑賤最低等的氏族,那種觀看下等人受處罰的優越感和快感著實有股引人入勝的魔力,人們皆眼神睥睨,低聲議論,紛紛猜測
聖君將如何處置兩人,更有以兩人的死法打賭,賭注不乏奇珍異寶,稀世之珍。
見兩人齊齊點頭,雲祈崢繼續質問,“脅迫尤嘯伯取得參考資格,私自參加擢翾序大考,可知罪?”
“不知!”芷菡反駁道,“為何赤族人不得修仙?”
雲祈崢看了看赫連禹,隨後說道:“這是規定!”
“這是什麼狗屁規定?”
場上登時炸開了鍋,都在指責芷菡目無法紀,口無遮攔。
“你認為本君制定的法規如此不堪,聖君由你來當可好?”赫連禹緊緊盯著女子,聲音中自帶一股威懾力。
“小女子不敢!”芷菡也不怕赫連禹,直視他的臉,白皙的臉龐俊美異常,令人產生不出厭惡感。
死到臨頭還那麼“憐香惜玉”,真是沒救了!
“大膽狂徒,竟敢口出狂言!”雲祈崢橫眉冷豎,咬牙切齒,看起來恨不得將兩人生吞活剝了,“潛入擢翾序有何陰謀?”
“沒有陰謀!只為保護屾山上百號族人性命,如今赤族遭遇外族入侵,沒有自保能力,我等只為有朝一日學成而歸助赤族壯大!”芷菡一邊說著,一邊死死盯著大殿下,不想慕子贇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休得狡辯,快快如實招來!”雲祈崢似乎不信,他早已斷定這兩人與赫連禹有關係,這才越發兇狠。
“沒有陰謀!”芷菡重複,面對一眾權勢滔天的人,毫無懼色。
“你潛入擢翾序,其目的是為叛黨提供情報,行分裂浮虞之舉,該當何罪?”雲祁崢自言自語,“幕後主使何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我等已為砧上魚肉任人宰割,雲宮主要強加謀逆之罪只管加便是,我等已無話可說!”茹薇氣得雙肩顫抖。
“我等不是暗諜。”芷菡冷笑著說,“如果非要被說成是受人指使,那麼指使之人定是你雲宮主!”
聞言,雲祁崢手捂胸口,差點氣血身亡,“屬下絕沒有指使兩人,望聖君明鑑!”
“雲宮主,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那麼緊張幹嘛,莫非在這擢翾序真的有你的暗諜,秘密從事間諜活動?”芷菡笑意盈盈。
“大膽,死到臨頭,還倒打本宮一耙,看來不施刑不會招供!”雲祈崢惡狠狠地命令道,“來人啊上抽血之刑!”
逞一時口舌之快,終於為自己惹來了大麻煩。
聞言,眾人皆是驚訝,此刑是一種致命的刑罰,因為如施行不當或救治不及時,犯人將當場死亡,雲祈崢還真夠陰狠毒辣。
卻在這時,赫連禹也不發話,似乎認同雲祈崢的做法,這倒出乎雲祁崢的意料。
不僅如此,連慕震合都一臉驚訝,他一直冷眼旁觀,其目的也是為了觀察赫連禹的行為,見抽血之刑都上了,他還無動於衷,頗感意外。
一聲令下,兩名護衛手執短柄彎刀走了過來,他們分別著起芷菡和茹薇的手臂,不顧兩人反抗,用鋒利的彎刀將手腕動脈處隔開一個血口,動脈處登時血流如注,汩汩流出,鮮血流落地面,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聽得人心底發毛。
以芷菡的性格是要反抗的,她可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但因茹薇小聲嘀咕,說是不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是什麼邏輯?”她雖然疑惑,但卻還是相信了,任憑血水外流。
在行刑之時,場上的人反應不一,淳于曼見兩人手腕處冒出了汩汩鮮血,場面恐怖,手段殘忍,登時頭眩目晃,差點暈倒在座位上,赫連禹差人將她送回琉璃境。
睿遠緊蹙著雙眉神色黯然,似有幾分難以察覺的慮色。
只有閭丘勐和若竹坦然處之,無任何情緒變化,那閭丘勐久經沙場,閱歷無數,比這厲害上千倍萬倍的場面都見過,他能夠穩如泰山實在再正常不過,可是一個年僅二十的女子竟能此般鎮定還真是毫無悲憫之心。
中首雲祈崢面帶奸笑,乃名副其實的鼠心狼肺之徒,那廂慕子贇更是喜上眉梢,就差拍手叫好,普天同慶。
只要赫連禹說出“住手”、“慢著”……簡單的幾個字,哪怕是搖下頭便能扭轉局勢,救兩人於不死,她們的生殺大權掌握在他一人之手,一切盡在他一念之間。
可是他緊蹙著雙眉,深邃的眸子盯著遠方的天空,似不忍見兩人受刑,又似在等待著什麼……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