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百里桁的身子突地一個前傾,施清歡下意識便傾身向前,伸手扶住了他。
猝不及防,施清歡整個人都半跪在地,百里桁也因動靜之大,睜開了雙眼。
忽明忽暗的光影裡,他和施清歡的距離很近,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了她的肩上。
俯視而下的,是她清絕的面容,一覽無餘。
而他的髮絲滑過肩側落入施清歡的頸彎,好似交纏著那無聲的曖昧。
微愣片刻,施清歡趕緊扶著百里桁坐好,百里桁揉了揉眉心。
“的確有些暈。”
施清歡在一側坐下,見百里桁不太舒服的模樣,伸手上前,幫他把了把脈,隨即眉梢一皺。
“你又受過傷?”
“哦,前幾日府裡進了刺客。”
“怎麼沒告訴我?”
“小事而已。”
百里桁說得淺淡,施清歡卻是一臉擔心,拿出藥丸給百里桁服下,隨後還坐到他的身側。
“既有傷,便不能飲酒。”
“嗯,下次不會了!”
百里桁答應得乖巧,話語裡還有著幾分呢喃,加上他低沉的嗓音,讓施清歡的心底,莫名有些怪異的動盪。
見施清歡不說話了,百里桁一聲嘆息,隨即突地側身躺了下來。
正好整個腦袋都枕在了施清歡的腿上。
施清歡一愣,等她看向百里桁時,他已經緊閉著眼睛,氣息穩定。
真就這麼睡了過去。
馬車一路直行,施清歡也不敢動彈,就這麼任由他躺著。
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臉上。
謫仙臨凡,歲月流轉,給他雕琢上了凡塵的印記。
這便是施清歡看著他的感覺。
下意識伸手,將他額角的髮絲撩開,眼底漸漸浮現了心疼。
想起他的傷勢,想起他的悲痛,施清歡也覺得心口的位置,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