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白雪紛飛,屋內燈火通明,暖意濃濃。
許書雪一襲白衣,站在視窗處,看著外面夜空星辰,清冷絕美的面容上,皆是化不開的悲傷。
房門一開,一道身影帶著寒氣走了進來。
一見許書雪站在窗邊,陸宏文立馬拿了披風,走過去給許書雪披上,隨後順手關上了窗。
“今日寒風凜凜,你怎麼站在此處吹風,也不怕得了風寒。”
“習慣了,不會有事的。”
剛說完,許書雪不由得咳嗽了兩聲,陸宏文眉梢一皺,趕緊走出門外,“去熬點薑湯過來。”
“是!”
等轉身回了房中,在許書雪身側坐下,這才一聲嘆息,“你定是聽說了孫猛的事情,特意等我的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孫猛一事,如何了?”
“明日就會送往監察司了!”
“有左相在,此番,孫猛定然沒有退路。”
許書雪神色裡劃過一抹狠厲。
腦海裡浮現的,是十年前的街頭,修澤一身血跡奔命逃竄,身後禁軍緊追不捨,而帶頭指認的,便是孫猛。
而後刀劍落下,血色染紅了她整個眼眸...
那一日,她的整個世界,昏暗了!
沉默裡,陸宏文察覺到了許書雪的悲傷和殺意,隨即倒出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不用擔心,此番,定能雪恨。”
“嗯,我知道,我等這一日,已經太久了!”
知道許書雪的心結,陸宏文眼底只剩心疼。
但又無可奈何!
最終也只化為一句,“夜深了,等喝了薑湯,便歇著吧,孫猛那邊,都交給我。”
“好!”
見許書雪答應,陸宏文這才起身,越過內室的屏風,臥房之後,還有著一間小閣。
內裡放著書桌,而書桌旁,有著一張床榻。
十年以來,這,便是他的住處。
目光看向屏風外的床榻,眉梢皺了皺,“給你從南境帶回的絨毯,不好用嗎?”
“好用,只是我懶怠,沒交代她們鋪上。”
聽見這話,陸宏文無奈一笑,隨即起身,從內裡的櫃子裡,將那絨毯拿了出來,走到床榻邊,親手鋪上。
“你畏寒,冬日裡就得鋪上。”
許書雪看著陸宏文的身影,眼底愧疚,隨即也只是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
唇角的淺笑裡,也都是悲慼的味道,隨即又轉頭看向那關上的窗戶,神色濃郁,化之不開。
陸宏文很好,即便知道她心底一直有忘不掉的人,也對她無微不至。
但她卻無法回應。
因為記憶那個意氣風發,會半夜給她做糖人的他,一直在她心底深藏,揮之不去。
她註定,總是要辜負陸宏文。
夜深寂靜,一切心事,都被掩埋在這無盡的黑暗裡。
就像陸宏文說的,第二日一早,施清歡就在監察司的獄中,見到了孫猛。
百里桁以事關重大為由,親自審問孫猛,實際上,就是找了個由頭,能讓施清歡能夠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