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燭影斑駁,屋內只有白矜矜一人,她一直坐在桌邊搗鼓她的花花草草,紀尋在隔簾後沐浴。
她對著銅鏡看了又看,滿意地露出微笑,自己的容貌還是和以前一樣精緻,待明日清早她就去柳家,不信還見不到蕭寧哲。
她想,她和蕭寧哲一定是命中註定,才會讓相見如此多舛。
沒過一會兒,紀尋撩開簾子走了出來,四月的天氣微涼,他裸著上半身走進來,瞬間就吸引了白矜矜的目光,她的眼睛緊隨他的動作,直到他穿戴好了衣服才移開眼。
“咳……你雖然三四十了,但身體還挺年輕的嘛。”她打破沉寂。
“誰告訴你我三四十了?”紀尋背對她繫腰帶,後者愣了愣,“我自己,看面相得出來的。”
“那你看的不準呀,我今年十八。”
“嗯……嗯?!你十八??你十八!!!”
紀尋轉過來,神色自若,“嗯,怎麼了?”
白矜矜站起來圍著他轉了兩圈,“大叔,你在逗我嗎?這麼高這麼壯,臉上這麼多鬍子,居然和我一樣大?”
紀尋瞥了幾眼她的身材,淡淡開口,“是你發育不好。”
“……”白矜矜暴怒,跟在他屁/股後面一個勁兒扒拉叫嚷著,“誰發育不好啦!你再說一遍?我胸大腰細面板白你看不見嗎……”
紀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她便跟著纏著,沒過一會兒天邊忽然打了個驚雷,她嚇的頓住腳步,再然後,風聲大作,大黃叫了起來。
“怎麼了?”白矜矜從窗戶望出去,直覺告訴她一到夜晚白溪鎮就不太平。
紀尋開啟門,涼風吹進來,他走出去,白矜矜也跟著。
“何人在此?”
幾個腳步聲從遠拉進,三個人從黑黢黢的院瓦上翻了進來,腰間銀色的刀刃一晃,紀尋下意識抬起手。
“紀兄!”然而其中的聲音卻十分熟悉。
“阿冬阿夏?”
沒錯,來者正是白虎衙的捕快。
阿冬阿夏一個叉著腰,一個捂著胸口,還有一個支著雙腿,氣喘如牛。
“哎,累死了,紀兄,我們是奉黃老大的命去追逃跑的巫神婆和她的徒弟!才路過此地!驚擾了你和……這個、這個女人還真是你家的?”阿冬指著白矜矜。
紀尋點頭,“居然是他們……趕緊去追,勢必得把他們抓住!”
“嗯對!”阿冬阿夏點點頭看了一眼紀尋,後者神情嚴肅,“我跟你們一起。”
“誒……那我呢?”白矜矜適時候驚呼。
“你留在家。”
“不要!本姑娘一向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要跟你們一起去追人!”
紀尋皺眉,冷硬道,“不行,回去睡覺。”
“睡你個頭,你每天晚上都出去,我為什麼就不能出去,我就要去!”白矜矜說著繞開他們徑直出了大門。
剩下四人眉頭擰成疙瘩,迅速出去。
白矜矜大步流星走著,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身後有沒有跟來人,直到小道分叉口,她有些猶豫,隨便擇了條路,剛走兩步腰忽然被一人扣住,那人短暫迅速地把她往旁邊的路一抱,只聞低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走這邊,小祖宗。”
白矜矜揚起嘴角,跟上他,“大叔,哦不……算了就叫你大叔,等等我!”
五人在暗夜裡狂奔,白溪鎮的郊區植被樹木高大入霄,小道兩邊參差搖曳的影子跟鬼魂一樣,偶爾可以在田野裡看見幽藍色的磷火。
“你們、你們怎麼確定追的人往這邊跑了呢?”白矜矜喘著氣,這比在皇家貴族學院跑1500m要稍微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