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清去儲物室裡翻東翻西,過了許久才頂著一身灰出來,邊咳邊把那陳年輪椅拖出來。
“就是這個!”她找來抹布給它擦乾淨,輪椅還塗了褐漆,除了款式舊一點,儲存還算完好,“你坐上來,我推你出去。”
蕭寧哲移到輪椅上,吱呀一聲,柳妙清把他推到院子裡,一看順利走了,她笑,“蕭公子感覺如何?”
“這是姑娘自己做的麼?”
“對呀,我從小就喜歡搗鼓奇奇怪怪的玩意兒,木頭,石頭,藥草,爺爺說我若是個男子,定能去涼州當宮廷匠師。”
蕭寧哲背靠實心木,眯起眼睛,“宮廷匠師?女子怎麼就不能了呢?”
柳妙清把他推出院子,走上田埂,清風稻草,溫雲暖陽。
“女子入宮要麼就是宮女婢女,運氣好一點,就是皇帝的妃子,匠師都是留給男人做的,世人都說女子不能登大雅之堂,況且,也從未有過女匠師。”柳妙清撇嘴道。
蕭寧哲沉吟半響,“你喜歡匠師這個職位麼?”
“自然喜歡啊。”
“那在下認為,既然喜歡就去做,從來沒有女工匠,你若是去了就是當之無愧天下第一位。”
他笑道,“就算成不了,誰說一定要當宮廷匠師呢?這世間如此之大,屈身於宮廷可太慘了。”
柳妙清停下腳步,抿唇看著他,蕭寧哲後知後覺轉頭,“怎麼了?”
柳妙清搖搖頭,臉有些熱,“蕭公子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你的話讓我心跳的厲害。”
蕭寧哲輕笑一聲,“那說明你的本性和那幾句話有共通點,既有鴻鵠之志,那便努力豐/滿羽翼吧。”
柳妙清握緊輪椅把手,“公子可想去逛逛白溪鎮?”
蕭寧哲嗯了一聲,“我需要一把扇子,還有新玉冠,麻煩柳姑娘帶我去街上買吧。”
兩人倒是一路有說有笑去了鎮上,剛好與白矜矜錯過,待白矜矜到了柳院,大門緊鎖,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這怎麼回事?
沒人在家?
不會這麼倒黴吧?
蕭寧哲總該在吧?
又要讓她翻牆?
白矜矜站在大門口踢石子,白晃晃的太陽照的她眼睛疼,這裡的衣服又厚又不貼膚,可折騰死她了。
她正想找個地方歇會兒時,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孩急匆匆走來敲柳宅大門。
小孩哭聲不止,女人越發焦急。
白矜矜站在一旁打量他們,隨即想起來,這不是昨晚趕她的小屁孩和小屁孩他媽嗎!
臭小子年紀不大逞英雄救美,被她推了一把就哇哇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