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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活死人報仇 第37章 痴人說夢 (1 / 2)

看來老人王滄瀾並不打算再繼續與楊六郎繼續談論關於流星鏢的事,楊六郎也不管圓臉丫頭王任俠的糾纏,默默起身走出老人的書房。

三個月前錯殺劉金的事,時不時在楊六郎心底翻湧沉渣泛起,潤物無聲,且微且漸,楊六郎不知不覺改變了些許,否則,做斥侯學得的那些讓人講真話的招式,楊六郎不介意讓這清高倔強的老頭嘗試嘗試。

既然得不到答案,楊六郎便不管王家人帶著明顯目的的挽留,趁著夜色,踏上來時路。身後是管家陳福和王清在門口憂心忡忡欲說還休。

四方堖並不是四方形的山丘,卻是一個平地上突兀而起小山包,四方無遮擋,十餘里內抬頭可見。這種平原山包,在巍峨太行山的東麓並不多見。

楊六郎抬頭就看見四方堖的山頂上立著一個人影,圓月東昇,人影宛如月中仙人。

楊六郎本來只是想趁夜趕路,並不打算招惹別人的,越走越近,那人影居然在豎著一支簫在唇下,幽婉嗚咽聲音隨風傳來,楊六郎不諳音律,但也感覺幾分催人淚下的感覺。

楊六郎在西北時,無時也喜歡聽雜羌營裡的一個臉頰上受創而顯得面目猙獰的老羌吹羌笛。老羌年歲大了手腳不再靈活有勁,本該退役,前任郎將念在老羌煢煢一人無家可歸,便把他的名字從退役名冊中劃掉,留在營裡喝劣酒吃風沙。

老羌喜歡在大家節日喝酒的時候,揣著酒壺,爬到立在營中的瞭望刁斗裡,吹一曲羌音,總有一些人,在如訴如說的羌音中和淚下酒。

楊六郎幾分不能自已,幾分心揣好奇,緩步登頂四方堖。

想不到吹簫人是王浪,還竟然是穿著儒衫的王浪。

王浪博衫廣袖,頭髮整齊束在儒巾裡,唇上頜下經過精心修剪,腰下掛了一柄長劍,氣態飄逸。涼風迎面,王浪衣袖衫袂搖曳,真是御風臨空的仙人模樣。

王浪一曲吹畢,轉身面向楊六郎,略顯驚訝,隨後雙手抖了抖衣袖,雙手相疊,對著楊六郎稍稍躬腰一揖,又竟然是讀書人的禮數,卻不是江湖豪傑慣見的抱拳致意。

楊六郎不知所措,只得按江湖的規矩,雙手抱拳還禮。

剛剛不久還打生打死了兩個陌生人,現在仍不知對方底細,又居然以禮相待,在皎皎月光下,如此荒誕不經。

面對著搖身一變從凶神惡煞陰冷無情變身風流儒雅彬彬有禮的王浪,楊六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浪伸手示意楊六郎坐在身旁的大石上,自已也在另一塊稍矮的石頭上坐下。王浪坐下的轉劍斂襬拈袖理襟的動作隨意流暢,王浪除了眉眼間一抹濃重的陰鷙,以及已經顯現風雨滄桑的粗糙面容,整個人竟然就一渾圓無漏的翩翩濁世佳公子,看來是習慣成自然,根本不是生硬造假的做派。

王浪帶著歉意道:“今天是她的生辰,習慣了每年為他吹簫,一時還改不了。”

楊六郎不言不語,但明顯表示自已在聽著。楊六郎也不知道自已今天是不是撞邪了,先是乖乖被一個圓臉少女綁票,然後幫她打了一架還出力不討好,又被這讀書人樣子的王浪拉在這裡聽他閒扯。如果換了半年前,恐怕得有不少人要臉青鼻腫滿地找牙了。

王浪輕輕閉上眼睛,嘴角露出柔和的淺笑,道:“她的名字叫弄月。”

那時年少,有一次相約去湖中趁著月色夜釣。湖水碧如天,明月游魚水中懸,她便手持竹鞭專釣水中月。

“先有弄月劍還是弄月人?”楊六郎想起王滄瀾在書房裡提起過弄月劍的名稱。

“人因劍得名,劍因人而全神。”王浪話中似有無限回憶。

“天上明月,山外桃花……”。

楊六郎沒有閒心聽王浪風花雪月亂彈琴,起身欲走。

王浪竟然伸手欲牽楊六郎的衣角,臉上還有幾分祈求的神情:“聽完我的故事,你心中疑問我知無不言。”

楊六郎想到王老頭說王浪是他的養子一事,便又耐著性子坐下,眯起眼睛,與平時夜間照月禪定不無一致。

“山外驛道又逢春,只見桃花不見人……”王浪又來,楊六郎左手攥緊了拳頭,躍躍欲動,直想揍人。

好在王浪恢復了正常。

“我本來就是一個被遺棄在路邊的孤兒,還在襁褓中就被陳福帶到王家。”

“王家待我不薄,讀書練劍,與兩位嫡子一樣的待遇。還收我當養子。”

“可惜,王家有一個自小養大的婢女,名字叫做弄月,自小與我親近,少年懵懂時就一起開花,一起下棋,一起寫字,一起賞月。”

“王家是琅琊王氏之後,詩書傳家並非浪得虛名。我和弄月十七歲時,便能詩詞唱酬,就差私奔了。我們以為,此生就是這樣耳鬂廝磨到老,時常談論著,要找一處前有塘後在竹的地方,蓋三間茅屋,養幾隻白鵝,悠遊山中不管春秋歲月……”

“我們還談論了練成弄月劍後,牛車載酒江湖行,人間不平一劍了之,待到我們頭髮白了,再腰後橫劍歸故里……”

“我們還談論了,等我高中榜首之後,牽著她的手,御劍過大梁,一日看盡錦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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